眼前的女人露出了一個很淺的笑容:“晚安,喬尼。”
看着喬尼坐在輪椅回到自己的房間,瑪麗松了口氣。和喜歡的人交談總是讓人不知所措,這種緊張感讓她很不自在。
輕輕吐出一口濁氣,瑪麗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屋子,她現在需要去做善後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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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喬尼是被疼痛喚醒的,他短促的嗚咽一聲,慢慢适應了傷口帶來的鈍痛。
默默地坐在了輪椅上,喬尼覺得屋子裡空洞的可怕。他下意識的喊道:“瑪麗,瑪麗你在嗎?”
屋外沒有回應
難不成,瑪麗離開了?
他心慌的再度喊了起來:“瑪麗?瑪麗??”
房門外依舊沒有任何聲音,這份寂靜幾乎要把喬尼吞噬殆盡。他笨拙的推動着輪子往前滑去,雖然他已經知道了結局。
就在他打開房門的一瞬間,他聽到了屋子大門被打開的聲音。此時的瑪麗左手上挂着菜籃子,裡面有新鮮的蔬菜和大塊的生肉,身側擺着一個嶄新的輪椅。
“你已經起來了?”瑪麗看着眼前金發碧眼的男孩,把菜籃子放在了桌上,轉身把他抱了起來,放在新的輪椅上。期間非常小心地沒有碰到他的傷口。
“你是去買菜啦?”喬尼尴尬的笑笑,為自己剛剛心慌不安的行為感到丢臉:“這個新輪椅真不錯,謝謝你,瑪麗。”
“不客氣。”瑪麗說道:“我買了面包,你可以吃些填填肚子。”
“嗯嗯,好。”喬尼乖乖的開始用餐,瑪麗則估算着時間。今天要做好午餐,還要打掃家務,大概隻有下午才能去見那個東方人了。
東方人的地位在種族歧視盛行的美國簡直卑微到極點,和一頭待宰的畜生沒什麼區别。既然那個東方人能在這裡赢得尊重,那醫術絕對不差,說不定真能治好喬尼的傷。
想到這裡,瑪麗的動作比以往還要幹練麻利。她飛快的把二層樓的洋房打理好,又做了簡單的烤牛排當午飯,正準備喊喬尼來吃飯時,就聽見屋外發出一聲巨響。
瑪麗本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戒備的沖出去以後,沒想到卻是喬尼狼狽的摔下了輪椅。旁邊裝水的木桶也被打翻,污水流了一地。
看到瑪麗的裙邊,喬尼勉強彎起了嘴角,可眼中卻有化不開的郁悶。
“怎麼了?”瑪麗正準備上前把喬尼抱回輪椅,卻被他用右臂擋了回去。
“沒事,我自己來。”喬尼費力的自己爬上去,成功後才說道:“你總會有不在我身邊的時候,我得學着自己照顧自己。”
瑪麗想了想,确實覺得沒錯。她不再多說什麼,隻是把地上的木桶拾起來。想來是喬尼給自己的馬兒擦澡,沒留神,跌在了地上。
喬尼的這匹馬兒性格溫順,瑪麗可以随便近身,于是她接手了喬尼沒幹完的工作,把馬兒有些髒的毛發打理的幹幹淨淨。
悄悄捏緊了拳頭,喬尼難以控制住自己悲傷的表情。但瑪麗的一舉一動卻還是讓喬尼放緩了緊繃的神經。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磁場,瑪麗全身上下都能傳達出‘我很靠譜,可以相信我’的信号。
愛馬舔了舔瑪麗的臉頰,那溫順又親昵的态度讓喬尼的心中突然升起了一個念頭。
“你會騎馬嗎?瑪麗?”
“嗯?”不太明白喬尼為什麼突然問起這件事情,瑪麗想了想,說道:“會一點。”
“再具體點。”喬尼難得在瑪麗面前皺了皺眉,不太滿意這種糊弄的言論:“比如你會什麼,上馬會嗎?會握缰繩嗎?知道怎麼發布指令嗎?知道怎麼在馬上保持平衡嗎?”
這一大段話讓瑪麗懵了幾秒,她不太明白喬尼怎麼會突然變得這麼嚴肅,但還是認真回答了喬尼的問題:“上馬沒問題,在馬上保持平衡也沒問題,駕着馬奔跑也不會被甩下去。”
喬尼感覺自己的心砰砰直跳,賽馬似乎并未離他遠去,一顆名為傳承的種子在他心裡生根發芽。他一字一句的說道:“瑪麗……你想學會賽馬嗎?”
喬尼從沒在職業賽場上看到過女性賽馬選手,畢竟美國的很多體育活動都拒絕女性參加,一大堆根本不會禦馬的邋遢男人卻認為女性參賽極不雅觀。
但喬尼知道,很多女性其實發自内心的喜歡賽馬。有些富家小姐還會在自己的花園裡和女性朋友們自行舉辦賽馬比賽。說不定在不久的将來,女性也可以登上正規的舞台。
瑪麗身手矯健,自己又是傑出的前賽馬手,兩者結合,說不定會培養出比他還要優秀,劃時代的賽馬選手!
想到這裡,喬尼眼睛發光的看向了瑪麗,而對方則輕聲說道:“我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