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沉沉,為懸崖邊的山洞蒙上了一層幽邃的紗幕。凜冽的山風呼嘯而過,葉塵身着一襲玄色長袍,靜靜地盤坐在山洞的一角打坐恢複靈氣,一旁,無極子也在閉目調息。
率先歸來的是管晚茜,隻見她的衣衫被血色浸透,像是一朵在暗夜中綻放的凄厲紅梅,觸目驚心。她的發絲淩亂,幾縷被汗水粘在蒼白的臉頰上,腳步也有些踉跄。
“你怎麼樣呢?”葉塵急忙起身,快步迎上去,眼中滿是擔憂,聲音裡也帶着顫抖。
“無礙,我有師尊的神識護體。”管晚茜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葉塵從懷中掏出玉瓶,倒出一枚最珍貴的療傷丹藥,遞到她面前。
管晚茜接過丹藥,仰頭服下,丹藥入體,她的臉色似乎稍稍恢複了一絲血色。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如流星般飛射進洞穴,“區區劍宗弟子,還想追上我?”祁願歸自豪的說着,看到管晩茜受傷很重的樣子才乖乖收聲。
可下一秒,他的目光掃到了無極子,整個人像是被雷電擊中,瞬間大驚失色,手指着無極子,聲音都有些顫抖:“他,他怎麼在這裡。”
“他發誓不會洩露我的蹤迹,我甩又甩不掉,隻好讓他跟着了。”葉塵滿臉無奈,攤開雙手解釋道。
祁願歸二話不說,瞬間祭出一把巨大的錘子,錘子閃爍着金屬的寒光,一看便知不是凡品。他将錘子直指無極子,怒聲喝道:“那也不行,自己走,不然我們對你不客氣了。”
“祁道友,慎言。”無極子眼皮都未擡,隻是淡淡地吐出幾個字。話音剛落,祁願歸就感覺喉嚨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扼住,無論如何用力,都發不出半點聲音。
葉塵甚至都沒看清無極子是如何出手的,隻看到祁願歸突然說不出話。祁願歸又驚又怒,臉漲得通紅,他揮舞着錘子,朝着無極子狠狠砸去。每一次揮動,都帶起呼呼的風聲。
無極子卻神色淡然,身形如柳絮般輕盈,輕飄飄地閃過祁願歸的每一次攻擊。兩人的争鬥瞬間讓整個山洞地動山搖,石塊紛紛從洞頂落下,各種雜物被砸得粉碎,一片狼藉。
管晚茜在這劇烈的震動中從調息中醒來,她制止了二人,走到無極子面前,行了一個晚輩禮道:“無極子大師,晚輩不懂事,還請解開祁願歸的言咒。”
無極子微微點頭,擡手輕輕一揮,祁願歸隻感覺喉嚨一松,終于又能出聲。
看到最強的管晚茜對無極子如此恭敬禮貌,葉塵和祁願歸心中皆是一凜,再也不敢輕易挑釁無極子。兩人隻能用眼神偷偷向管晚茜示意,希望她能趕走無極子。
管晩茜上前一步,拱手道:“不知天機閣閣主為何要跟着我們,前路艱難,大師何必涉險。”祁願歸和葉塵也在一旁小雞啄米般點頭。
“天機閣的預言必會發生,再怎麼阻止也沒有用,有時候天機閣的阻止還會促使預言的發生,剛開始我還不信,現在我卻有點不确定了。”無極子目光迷茫,仿佛對自己的修仙之路産生了疑惑。
“所以我想親自看到預言的發生,跟着葉塵關乎我的大道,恕難從命。”說完這句話,無極子又重新變得堅定起來。
“你有病吧。”祁願歸脫口而出,說完後才猛地捂住嘴巴,小心翼翼地看向無極子。見無極子沒有反應,才繼續小聲嘀咕道,“發布預言讓所有人針對葉塵的是你,想要跟着葉塵看他複活流光仙君的也是你,你這不是……”
“你打的過他嗎?”葉塵湊到管晚茜身邊,壓低聲音問道。
“打不過,他是天機閣的閣主,身上的法器比祁願歸還多,會的法術又奇詭,不易為敵。”管晚茜也小聲回應,眼中閃過一絲無奈。
“反正他不礙事,不如就讓他跟着吧。”祁願歸突然大聲說道。看到葉塵和管晚茜投來詫異的目光,他連忙解釋,“喂,想要跟着我們就得幫葉塵,也不要你對付五大宗的人,你幫我們算算之後的路該怎麼走。”
“可。”無極子爽快地答應了。葉塵眼中閃過一絲驚喜,沖祁願歸比了個誇贊的手勢。
三人立刻圍到無極子身邊,隻見無極子雙手快速結印,口中念念有詞,身前緩緩浮現出一個八卦盤,上面的指針飛速旋轉。三人看着這神秘的景象,雖不明所以,但都被深深吸引,心中暗自驚歎。
“葉道友還有一道死劫,渡過了,便無事了,奇怪。”無極子眉頭緊皺,臉上露出疑惑的神情。他年紀輕輕,可算卦時的手法卻極為老練,一舉一動間透着一種與年齡不相符的沉穩,讓人不禁想象,若他再有一把花白的胡須,那便是十足的老神棍模樣了。
“奇怪什麼?”祁願歸心急,直接問道。
“怎麼會隻剩一道死劫呢?難道五大宗放棄了,可是怎麼會呢?”無極子喃喃自語,像是在問衆人,又像是在問自己。
“死劫嚴重嗎?比之前如何?”葉塵并不關心以後的諸多變數,此刻他隻在意眼前即将面臨的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