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等葉塵從幻境中聽到更多訊息，周遭光影突然扭曲碎裂，化作無數星屑消散在虛空中。

暮色四合的荒原上，唯有一道玄色身影踏着殘陽餘晖緩步而來，謝辭身上的黑袍獵獵作響，恍若一柄出鞘的寒刀，在歲月與戰火的淬煉中凝出冷冽鋒芒。

謝辭每一步都裹挾着濃重的殺伐之氣，浸透了戰場硝煙的威嚴，一個眼神便是刀山血海裡的修羅萬象。

望着眼前意氣風發的謝辭，葉塵想起了原書的結局，這是謝辭生命中最後的模樣了。明明是鮮活的面容，卻寫滿了既定的悲劇。

葉塵喉間泛起酸澀，眼眶瞬間被灼熱的淚意填滿，他幾乎是本能地激活空靈秘境，瞬移到謝辭身前，直接撲過去抱住他："不要去。"

謝辭身形微僵，垂在身側的手遲疑片刻，才輕輕環住身前的人，疑惑的問："什麼？"

"清風真人騙了你！"葉塵死死揪住謝辭的衣襟，指節因用力而泛白，"那根本不是困陣，是同歸于盡的殺局！"荒原上的風掠過兩人交疊的身影，将這句話吹散在沙塵裡。

良久，謝辭低啞的笑聲混着歎息響起："原來如此。"他明白了自己在大戰中的宿命，指尖無意識摩挲着葉塵的脊背安撫着，"事情已經發生了，無可更改。"

"憑什麼？！"葉塵猛地擡頭，通紅的眼眶裡蓄滿不甘的淚水，"他們能苟且偷生，你卻要白白送命！那麼多人，為什麼偏偏是你……"話音未落，眼淚就已經落下。

曾經書中輕飄飄的結局，此刻化作利刃剜着心髒，他終于懂得，這不是故事裡的悲劇，而是摯愛之人的一生。

擁抱着謝辭，葉塵感覺時光錯流，好像回到了謝辭死的前一夜，眼睜睜的看着命運卻無法扭轉。

謝辭擡手拭去葉塵臉頰的淚痕，指腹擦過滾燙的肌膚，輕聲哄道："别哭，我不是還在你身邊？"

不知道為什麼，看着葉塵絕望的神情，謝辭突然想起剛剛看到的分别的道侶，也是這樣一個哭泣一個安慰的。

然而安撫的話語卻讓葉塵哭得更兇。謝辭越是溫柔，他越是心痛如絞——這樣驚才絕豔的人，若不是自己穿越而來，是否就要永遠湮沒在曆史長河中，再無人記得他的風華？

謝辭從前一心向道，從不耽于兒女私情，還沒接受自己有道侶的事實，年輕的道侶就在懷裡哭的可憐兮兮的，面對懷中泣不成聲的人，竟生出幾分無措。

看着葉塵悲傷的表情，謝辭感覺死寂的心髒跳動了一下，物是人非，連無量山都已經坍塌了，卻依舊有人在為自己而哭。

就在這時，他鬼使神差地想那對道侶最後的親□□使神差地低下頭，用唇覆住了葉塵顫抖的唇瓣。

“乖，不哭了。”謝辭喉嚨裡含糊的吐出一句安慰，這個吻帶着試探，點燃了燎原之火。

葉塵先是一怔，随即反客為主，将滿心的擔憂、喜悅、不甘與眷戀盡數傾注其中。他的舌尖霸道地撬開謝辭的齒關，貪婪地索取着屬于謝辭的溫度，生怕謝辭又消失了。

謝辭本能地想要掙紮，卻被葉塵抱得更緊，舌尖還被懲罰性地輕咬一口。感受着懷中劇烈的心跳，他最終放棄抵抗，任洶湧的愛意将自己淹沒。

唇齒相分的瞬間，銀絲在暮色中若隐若現。葉塵望着謝辭紅腫的薄唇與頸間的掐痕，後知後覺地紅了臉。

謝辭卻輕輕舔了舔刺痛的嘴角，眼中難得泛起笑意："很熱情，不過..."他指尖劃過葉塵發燙的耳尖，"技術太差。"

"我會學。"葉塵眼中燃起熾熱的光，比天上星辰更亮，比懷中溫度更灼。

脫離了突如其來的悲傷，葉塵才感覺自己在無理取鬧，事情已經發生了，未來才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