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有過堂風吹過,祝今昭頓時出了一身冷汗。
祝今昭從床頭拿過手帕,手心的汗将帕子浸濕。深深吸進一口氣又呼出。
她不會讓夢裡的情景發生的。
簡單地洗漱換衣出門,迎面碰到魔修,祝今昭問:“你們尊上在哪兒?”
侍女淺淺微笑,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緩緩回道:“祝姑娘,尊上在兵器坊。”
祝今昭一路來到兵器坊,這次沒被結界攔住,輕而易舉就走了進去。銅牆鐵壁,四面牆壁均挂着大小不一種類多樣的兵器和暗器。
祝今昭走進去,看見裴祭正在低頭擦拭一柄劍。
她走過去,沒有任何寒暄,直接問道:“魔界最近有什麼異動嗎?”
“沒有。”裴祭聽見聲音,擡頭看了眼祝今昭的面色,随後垂下眼眸繼續擦劍,淡聲道:“今天身體有不适嗎?”
祝今昭手臂撐着桌子,彎腰,從下往上看着他的臉。她亮晶晶地眼眸像黑曜石,一瞬不瞬看着裴祭那張即使這個角度也依然好看的臉,笑着對他說:“沒有,我現在精神的可以去山下酒樓聽戲、聽完戲還能逛個夜市,你相信嗎?不信的話可以放我下山,我證明給你看!”
裴祭:“……”
裴祭将視線移動到桌子上,淡淡道:“我信你。”
祝今昭:“……”她緩緩站直,給自己倒了杯茶 。
裴祭轉身,将劍放回到原位,道:“為何忽然問我魔界是否有異動?”
祝今昭走到他身邊,後腰抵在桌沿,邊喝茶邊嘟囔着說:“沒什麼,隻是做了個夢,夢到魔界大災難。可能是白天被吓到了,才會做這種夢吧。”
裴祭擡眼看她,溫聲問:“夢的具體内容是什麼?”
祝今昭把夢的内容講了一遍。
裴祭沒再回答。沉默片刻,他側身,道:“選一個你喜歡的兵器。”
裴祭入魔前是劍修,雖然現在很少用劍了,但是他還是喜歡,喜歡用、也喜歡收藏。
祝今昭當年在符修班,用不上這些兵器。她選了個看起來就很好看的,“我看這個玉箫不錯。”
有雅興了,吹上一曲,非常動聽。脾氣暴躁了,也可以很動聽,手起箫落就是一頓“邦邦邦邦”。
裴祭看過來,道:“那個不是玉,是雪山冰石。”
裴祭:“至寒至陰之物,容易走火入魔。”
“……”
被魔尊告誡走火入魔什麼的……
祝今昭笑:“那我入了魔,不是剛好可以留在魔界陪你?”
她最擅長油嘴滑舌,情話什麼的信手捏來,說起情愛完全可以不走心隻動嘴。
祝今昭把箫拿下來,夾在指間慢悠悠轉了一圈,道:“就要這個了。”
裴祭看她一眼,道:“選擇兵器不是兒戲,你可以再考慮考慮。”
“不用考慮了,”祝今昭走到他身邊,單手撐在桌子上,擡頭看着他,微笑道:“就像我已經考慮好,要和你再續前緣。所以裴師兄不生氣了,好不好?”
裴祭沉默許久,看她一眼便移開淡漠目光,低聲問:“既是如此,你昨天為何那樣做?”
祝今昭眨眨眼,眼裡的茫然不似作假,看着他問:“我昨天怎麼了麼?”
她不記得,不關心,說明根本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