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祭冷着臉躲開,道:“你還想不想接了?”
徐少煊立刻站的闆闆正正:“想想想!”
心情好了,祝今昭開始思考剛剛在盤絲洞裡的一幕幕:“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裴祭側身看她:“什麼?”
祝今昭微微擡起頭,看着他:“我們好像忽略了什麼。”
“按照旨伊的說辭,她十六歲便和麟元相戀,後來麟元負了她,再見時麟元已經成魔了,于是她才動用禁術往麟元體内種情絲,引發了全城瘟疫。為了掩蓋動用禁術的事實,她便制造了神水,粉飾太平三百年。”
“蜘蛛王雖然對此一無所知,但是卻贊成旨伊殺魔尊為麟元複仇,甚至幫她做了這個局……”
“而且你們難道不覺得,蜘蛛王的反應一直都有些奇怪嗎?”
祝今昭對上裴祭的眼睛。
“錯了!”祝今昭忽然大喊,轉頭就往回跑,裴祭此時也反應過來了什麼,跟她一起回頭。
徐少煊滿臉懵地問:“你們兩個到底在說什麼啊?什麼錯了?”
祝今昭邊走邊道:“我剛剛那聲嫂子喊錯了人,蜘蛛王才是麟元的初戀。”
祝今昭幾乎是沖進了盤絲洞,對蜘蛛王的背影大喊:“你才是麟元的發妻!”
蜘蛛王緩緩轉過身來,其餘幾人都愣在原地。她明明一刻鐘前還飒爽英姿如女将軍,此時卻滿頭銀發肌膚蒼老,完全變成一個耄耋老人了。
蜘蛛王手裡拿着一把匕首,似乎是想要自我了斷,裴祭動作迅速地把她手中匕首打掉,眉頭微蹙,沉聲道:“何至于此。”
蜘蛛王說:“我對不起你們。我本想,等我死後,便将麟元的身體的送回魔界,以後還是要麻煩魔尊照顧他了。”
裴祭擡眸看她,道:“麟元的情況,他在你身邊,蘇醒的幾率會更大。”
蜘蛛王怔了怔,“什麼意思?”
裴祭揮手,隻見,原本的冰棺瞬間消散,那隻是他的幻術。下一刻,裴祭才将真正裝着麟元軀體的冰棺放出來。“他需要感受情感,所以隻能是你。”
怔愣片刻,蜘蛛王回過神來,看向祝今昭:“對不起,你手裡的不是解藥。”
瓶子裡的不是解藥,她的數百年修為才是真正的解藥,也是唯一的解藥。
祝今昭歎了聲氣:“那也不至于自殺啊。”
蜘蛛王搖搖頭:“是我輕信了旁人,今日做局差點害了你和魔尊。雖然可能根本傷害不到你們,但是也是我做錯了事。”
旨伊知道蜘蛛王為何這樣做。她們的王上是擔心魔尊因為她而牽連整個族群,所以才選擇自我了斷的。但是眼前的魔尊和祝姑娘看起來,似乎并沒有責怪的意思。
蜘蛛王并非輕易輕生之人,祝今昭也想到了其中利害關系。她走到蜘蛛王身邊小聲說:“你也是受人蒙騙,裴祭不會報複的。”
蜘蛛王被戳破心事,感激的同時也有些窘迫。事到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将事情全盤托出了。
忘鳴山蜘蛛一族,曆代王上的候選人都需要去人界曆練,甚至是入學堂學習。四百年前,蜘蛛王在京城學堂認識了丞相府二公子陸麟元。
蜘蛛王年輕時候相當調皮,夫子便把她調去和陸麟元坐同桌。陸麟元是個一闆一眼的人,沉默寡言,桌面上書墨的擺放都有固定的位置。他的生命中隻有兩件事情,學堂讀書、訓練場習武,直到年輕的蜘蛛王出現了。她在人間有個假名字,很像人類給女孩子起的名字,叫鳳苓。
鳳苓開始在這個古闆年輕人身上找樂子。
陸麟元去訓練場習武,她也跟着去,把訓練有素的士兵打的人仰馬翻,當然,陸麟元也是她的手下敗将。而在課堂上,當夫子問她詩句,她也隻好向麟元求助。
“數聲風笛離亭晚,君向潇湘我向秦*,”夫子走過鳳苓的桌案,戒尺啪的一聲敲在她頭上:“鳳苓你倒是站起來說說,這句詩什麼意思?”
鳳苓被戒尺敲醒了,捂着頭站起來,餘光不住地往麟元身上看,求助地問:“什麼啊?”
陸麟元剛正不阿地目視前方,一聲不發,不願意幫她作弊。
夫子隻好又将詩句重複了一遍。
鳳苓支支吾吾半天,才磕磕巴巴地道:“就是,嗯,風和笛子……我不知道。”
夫子氣的又敲了她一下:“罰抄十遍!下堂課交給我!”
當天下午,鳳苓把麟元揍進了醫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