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家昔日繁盛,一門兩國公,隻是後人不......”濟,張嬷嬷想到如今那賈家大房的二爺,到底把最後那字給吞了。
她對賈家沒什好感,甚至厭惡。但是卻不會因為個人觀感攔着小主子探聽賈家的情況,甚至接觸。那怕隻是短短半天的接觸,她卻是看的出來,她們這位小主子是極有主意,且聰慧的。
何況小主子身份擺在這裡,即便如今算是方外之人。但是這世間那有真正的清淨。特别是在這天下最權貴的地界。即便你想淨心過日子,但是......
便是小主子被隐去了身份養在道館,有心之人不一樣摸上門去。若是小主子覺的賈家可堪一用,也是他們運道。
何況,賈家不堪,但是大房的賈二爺,到底是小主子嫡親堂姑姑所出。
曾經的張家,并非尋常的書香門第可以比拟。“一門九進士,六部四尚書。”說的便是張家。隻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文氣太甚,張家的子嗣雖個個鐘靈韻秀,卻過于單薄。大周王朝建立未久,天下剛剛安定,太子妃的父親,她厚顔也可喚一聲族叔,心有淩雲志,身有輔世力。
大周開新科第一任探花郎,并未多在翰林院蘊才,而是選擇實學砥砺,從一地父母官做起,教化民衆,重農耕促經濟,直至鎮守一方大員,最終累死案牍。
離世時還未三十。
太子妃年幼失父,跟着伯父一家過活。張家子嗣單薄,因而更而團結。太子妃并未經受寄人籬下之苦。後來大族叔,老年得女,最歡喜的還論太子妃,對于自己這個嫡親的堂妹,走出走進都帶着。親厚的比超尋常姐妹。
當年老太傅點頭應下賈家的求娶,太子妃還是第一次和自家大伯冷了臉。說起來,那時候的賈赦還未變成如今的好色貪花、撒酒淩霸的鬼模樣。
因為從小跟在太子身邊長大,讀書不成,還捏輕怕重,好吃懶做,但是勝在長的好看,還聽話。太子和太子妃把人當弟弟帶着,倒也稱的上一句進退有度。
但是當弟弟和當妹婿那是完全兩回事兒,何況賈家後宅并不和睦。太子妃如何舍得自家堂妹嫁入賈家。
..........
如今想來,太子妃的顧慮都是對的。
太子和太子妃一朝功敗,決然以全家付死,熄了太上皇的怒氣,激起的那份父愛,或者愧疚,到底保全了大多曾經站在太子這一脈的人。
明明太上皇都表示不追究了,賈家,但是賈家還是太子,太子妃沒了,張家沒落後,将她們張家的姑娘給逼迫沒了。
張嬷嬷厭惡,甚至是恨賈家,更恨賈赦,這就是個沒用的。往昔太子,太子妃是如何待他的,還有張家。即便到了絕境,還在為他考慮,唯盼他能護好人,兩小夫妻過好自己的日子。
終歸......是高估了他了。
張驚杭如今五感之強,還有神識傍身,隻要她想,這占地數百平的齋宮沒有任何一絲風吹草動能瞞的過她。
離她不過幾步之遙,張嬷嬷加重的氣息如何能瞞過她。
她沒有說什麼,說她自私也好,冷漠也罷。對于“别人”,她能給予的視線、關注都是極其有限的。就像前世,即便老道士還沒離世,那時候還可以每天背着大書包去上學。
不需要為生計奔波,有着更多無處釋放的精神和精力。
有人沉迷追星,有人羞澀又甜蜜的開始戀愛.......
張驚杭都不敢興趣,比起去追逐不在身邊的夢,比起接納别人來到自己的世界或者去别人的世界。
她甯願将這些功夫花在學習上,花在和自家那破道館後面開辟的菜園子上,花在聽老道絮絮叨叨他的那些道理,甚至一個人蹲在道館後半山腰上的黑石頭上聽鳥鳴,看陽光穿過葉林灑落在地上的光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