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喝了些酒,所以隻能由滴酒未沾的季逾斯開車把他們送回Utopia。
因為那個吻,也因為無法再忽視的情感,一到終點烏蘊就連忙下了車。
“烏蘊。”
烏蘊停住腳步微微回頭,身旁站着歐萊幾人,季逾斯鼻梁上還架着那副看起來平平無奇,又帶着濃重反差感的黑框眼鏡。
她習慣性地想去看季逾斯頭頂的心情,卻發現什麼都沒有。
“下次見。”像是看出她的疑惑,他笑着同她說。
幾人走在Utopia的小路上,歐萊故意落後了幾步跟在烏蘊身邊。
察覺到歐萊有話要說,烏蘊放慢腳步,沒一會兒兩人就落在了後面。
歐萊抓住時機,直接開門見山地問烏蘊:“你們複合了嗎?”
烏蘊已經習慣了歐萊有時候直接的性子:“沒。”
歐萊不算意外,但也還是有些意外,拍了拍烏蘊的肩膀:“沒有就好,但複合了也挺好。”
他的話說得彎彎繞繞的,但烏蘊卻聽懂了他的意思。
希望她複合是因為希望她快樂,不希望她複合也是希望她快樂,不止是他,小田和果果她們也都是這樣。
因為他們已經是一家人了。
今天的月亮很亮,似乎一切都是清冷明亮的,就和那個人一樣。
烏蘊微微仰頭,坦誠道:“我很喜歡現在和你們大家在一起的生活,為此我可以付出很多努力。”
歐萊還算了解她,一臉我能不了解你的樣子,揭穿她:“但你現在是不是覺得這個大家裡面還該有一個人?”
被戳破心事的烏蘊卻沒有不好意思,甚至還有了一種破開雲霧心境猛然開闊的感覺。
“是的,今天我突然覺得以後的生活有他也不錯。”
不久前在酒吧時明明她隻是看了他一眼,甚至這一眼和以前的那些都沒有什麼不一樣。
但她卻還是無法控制地心動了。
或許,喜歡和心動這種充滿主觀意味的東西,本就是說不清道不明的難解之題。
歐萊一語道破:“因為以前他和你想要的未來是不可并存的抉擇,而現在他站在你的未來之中。”
他沒有說的是,因為比起一見鐘情的轟轟烈烈,烏蘊更喜歡的是像搭建自己的王國一樣一點一點積累起的喜歡。
烏蘊将患者們的病情變化過完一遍後,拿起手機才發現莊瑤珠剛剛給她打了好幾個電話。
擔心有什麼要緊事,烏蘊連忙撥了回去,或許是在忙,好一會兒對面才接聽。
“瑤瑤,你剛剛打電話是有什麼要事嗎?”
身旁有領導在催促她趕緊扒出頭條,莊瑤珠神情冷漠,心裡卻不斷地祈禱烏蘊能欺騙她一次。
她問烏蘊:“烏蘊,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烏蘊呼吸微沉,她隐隐有預感好像有什麼事情已經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她微微吸口氣,緩和語氣:“什麼事情?”
莊瑤珠語氣充滿失望:“上次你問我的殺人犯和警察的那個故事不是虛構的,并且你就是那個殺人犯吧。”
如雷貫耳,月亮不知何時隐沒在黑夜之後,窗外的夜色深到見不到一絲光亮。
真可笑。
明明前段時間她還在擔心自己的秘密被發現踏入一條危險的路,可漸漸地她竟然在美好平和的生活中逐漸被麻痹迷惑。
甚至因為身邊人的光亮和溫暖,她忘了在成為烏蘊之前,她其實是一個身負罪孽的人。
而她之所以成為烏蘊也是因為她身上的罪孽。
烏蘊想解釋,卻又不知該如何解釋,畢竟如果事情的真相屬實,那解釋也會成了一種狡辯。
“是,瑤瑤,你猜的沒錯。”
這就是她的秘密。
她殺人了。
或許因為是莊瑤珠所以她決定坦誠,也或許是因為她等她問出這個秘密很久了。
又或許隻是因為她累了。
在她親口承認這一瞬間,她成為了一個真正沒有秘密的人。
今天本該是一個平常但美好的一天,可現在,一切都毀了。
她苦心經營維持的一切,到頭來都是鏡花水月一場空。
也是這時,辦公室的房門被敲響,姚勝晴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烏蘊院長,我是姚勝晴,我有要事需要與你溝通。”
這是姚勝晴第一次叫她烏蘊院長,烏蘊猜到她或許也和莊瑤珠一樣,知曉了她的秘密,所以前來逮捕她。
不過幸好不是季逾斯親自來抓她。
但打開門,看清門外站穿着幾名警服之中中的男人,烏蘊的慶幸頓時煙消雲散。
走廊的燈光朦胧而耀眼,男人本來側臉和隊友溝通,但或許是察覺到她的視線,那張臉緩緩轉過來,準确地同她對上視線
——是季逾斯。
她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他将會親手逮捕她。
但出乎意料的是蘇憫光也像是得到了消息一樣,穿着充滿童心的卡通睡衣,靈活地從一群警員中鑽過來,站到季逾斯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