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波潮熱來勢洶洶,奚珍玉把額頭抵上車窗。那一小片玻璃很快被體溫焐熱,奚珍玉卻隻能無力倚着,連卓胤什麼時候坐到他身邊的都不知道。
卓胤在第一時間放出安撫性信息素。他驚訝于奚珍玉的閃躲,以為他是對那處角落産生了安全感,類似築巢抱窩,不願離開。
卓胤從背後環至身前,挑開最上方的兩顆紐扣,拉開領口,将披散在身後的長發輕輕一挽,熟練地攏在一側。
奚珍玉的後頸籠在一層薄汗之下,肌膚沁了粉,因為低頭的動作,能夠隐約看見皮肉之下骨骼的形狀。其間嵌着一枚圓形腺體,幾天前留下的咬痕已經消失,隻有一道疤痕突兀地橫在其間,成為隐秘腺體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AO在十六歲腺體初步發育完全後進行信息素檢測,卓胤對于奚珍玉檢測單名稱一欄所寫的“月光白”并沒有實感。直到第一次标記時,卓胤忽然産生了一種聯想,白色的增生像一彎淺淺的月牙,連印在唇上凹凸不平的觸感,也像是在親吻月亮崎岖的表面。
此刻,卓胤碰了碰月牙的彎鈎,然後低下頭,給了一個臨時标記。
空氣間浮起絲絲縷縷的白茶香氣,隻是太過淺淡,反被淹沒在幹燥而富有木質調的松香之中。
熱意暫時被Alpha信息素壓下,奚珍玉恢複些許清醒,眸光緩緩聚焦,發現自己正被卓胤圈在懷裡。車窗外景色飛速變化,幾座熟悉的建築一晃而過,下一個轉彎就是老宅了。
頭頂響起卓胤的聲音:“這次很難受?”
雪松味的信息素包裹着他,奚珍玉幾乎下意識想要撲進卓胤懷裡,讓标記自己的Alpha抱緊他、親一親他。
可胸腔内酸澀悶漲的感覺不減反增。奚珍玉強壓下那股沖動,雙手抵住Alpha的胸膛,軟手軟腳地坐起身,想要掙出他的懷抱。
再次被推開,卓胤似乎意識到什麼,輕易捉住Omega的雙手,把他抱起來翻了個身,坐在自己腿上。
奚珍玉對上卓胤的視線,輕輕掙了兩下:“放開,我不要你……”
“珍玉,”卓胤眯了眯眼,少有的一點兒溫和也消失了,“你在說什麼?”
空氣中的Alpha信息素濃度陡然升高,奚珍玉腰身一軟,若不是被挾着雙臂,恐怕會直接跌進卓胤懷裡。他的眼圈泛起紅,咬唇道:“不要你,我自己打穩定劑。”
卓胤騰出一隻手托住奚珍玉的面頰,拇指壓着那兩片比平日裡更為紅潤飽滿的唇肉。聞言嘲道:“知道我趕走了你的老相好,所以在這種時候鬧脾氣?”
奚珍玉不料他會這麼揣測自己,鼻腔一酸,眼淚順着面頰滾落。他用力向另一側别過臉,甩開卓胤的手。
卓胤不知從這兩行眼淚中解讀出什麼,神色徹底冷下來。
“穩定劑能起到什麼效果,你恐怕不知道。”他一邊說着,屈膝在某處磨了磨,“這裡,珍珍也要靠穩定劑嗎?”
奚珍玉霎時失聲,脫力地伏在他的胸前,後背凸起的兩片肩胛骨随着呼吸急促地起伏,像一隻折了翼的蝴蝶。
就在這時,車身一個急刹停下。卓胤把奚珍玉按在肩上,抓着腿根帶出車。
奚珍玉哽咽着讓他放開。但體内又一波潮熱上湧,他的呼喊十分微弱,隻是抽抽搭搭的泣語。
家中靜悄悄的,管家收到消息,早已吩咐傭人遠離主屋。
卓胤砰的摔上門。經過會客廳時,頸間忽地感到小片濕熱,繼而是一陣鈍痛。
Omega沒有鋒利的犬齒,奚珍玉咬在卓胤側頸的這一口用盡全身力氣,也隻留下一圈泛白的牙印。
卓胤不怒反笑,将奚珍玉壓在沙發上,欺身上前掐住他的臉:“就這麼不想我碰你?”
奚珍玉被迫仰起臉,含糊地嗚咽了一聲。熱浪侵蝕着腦中殘存的清明。單薄的衣物被扯開,周身萦繞的雪松味越發濃郁。Alpha的五指覆上來,力道很重,比往日更多了一分痛感。
奚珍玉的情緒逐漸崩潰,随之潰不成軍的還有他的身體。
“珍珍,”他聽見卓胤說,“你把沙發弄髒了。”
奚珍玉竭力睜大眼,在朦胧淚暈中看見卓胤衣冠整齊,面無表情地坐着,除了指尖沾染上不屬于他的黏膩,似乎起身就能去開一場會議。
卓胤輕撚指尖,不給Omega留出喘息的餘地,像擺布一隻失了魂魄的人偶一般,讓他跨坐在自己的腰腹。
奚珍玉坐不穩,上半身軟軟地偎着他,隻恍惚感受到頸間吊墜在輕輕搖晃,粗粝的西裝布料毫無阻隔地貼着肌膚,金屬扣冰冷堅硬的觸感格外分明。
腺體越發脹痛,即使是發絲刮過也令它發痛發癢。情動的身體不滿足于膚肉相貼的撫慰,而是想要從标記自己的Alpha那裡索取更多。
雪松香氣濃得能将人溺斃其間,奚珍玉早已沒有了推拒的姿态,無意識地在卓胤懷裡輕蹭,濕潤面頰貼着Alpha的側頸,将不久前留下的那枚牙印也染上水光。
卓胤懷抱着化成水的人,大可以對奚珍玉做他想做的一切事。但他隻是撫摸着Omega的長發,耐心地等待。
終于,奚珍玉的理智被灼燒殆盡,腦中最後一根弦繃到極緻,铮的一聲斷裂。他向後伸手,緩慢地撥開絲絲縷縷與膚肉黏連的發絲,像是将什麼東西連皮帶肉地從身上扯下。
卓胤看見奚珍玉充血鼓脹的腺體,還有那道月牙似的陳傷,也如願聽見他帶着祈求意味的泣音。
“阿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