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涼覺得一個人抱這些回家有些困難，平靜說:“就不能給我個袋子？”

“我找找。”陳虎翻出兩個塑料袋遞給他。

傍晚，祁涼回家，收起傘挂上一邊挂鈎。

“你到底會不會開車，撞樹四次，撞石兩次，我一背包急救包全用完了。你不會開别占着車，下車我來。”

黎影在客廳征戰手遊，聽到動靜側頭看了一眼，被祁涼手上提的大紅塑料袋吸引了目光。

少年眨眨眼，語氣有些難以置信:“你一下午大采購去了？”

祁涼和他對視上，想到陳虎那句打情罵俏，心尖不由地一縮，垂了垂眼，視線心虛地移至别處:“我去myth簽合同了。”

“奧。”黎影不厭其煩地問:“這是什麼？紀念品？”

“隊服。”祁涼拿出桂花條頭糕放桌上，拆開蓋:“這個你吃麼？”

“特地給我買的？你什麼時候變那麼好了？”黎影聞到一股桂花清香，訝然一瞥:“先放那，我等這局結束吃。”

“不是我買的。”祁涼把蓋扔垃圾桶:“陳虎你聽過嗎？myth的教練。”

黎影似懂非懂地點頭。

祁涼說:“他聽說你不吃飯，覺得你不吃飯的樣子很像他兒子，怕你這個年紀不吃飯長不高，讓我帶回來給你的。”

黎影:“……”

這茬過不去了是吧。

黎影低頭專注遊戲，過了兩秒鐘重新擡起頭:“你穿隊服什麼樣？我想看。”

“那你想着。”祁涼被黎影雙清透的雙眼盯着，喉結輕輕滾動，話到嘴邊，又變成一聲哦。

黎影心滿意足地垂下頭。

祁涼拿一套進房間換了，房間隔音效果好，但門沒關緊，少年清潤地嗓音從門縫裡漏了進來。

黎影朝隊友說:“斯，我怎麼倒了。”

隊友音色明顯是位女生:“你光顧着說話了，能不倒嗎？和你說話那位誰啊？聲音怪好聽的。”

聽熟絡程度，兩人似乎還認識。

“我師父。”黎影身高已經比不上祁涼了，聽不得聲音也比不上:“我跟你認識三年了，怎麼也沒見你說我聲音好聽。他聲音你才聽幾句？”

“都好聽都好聽，一個暑假沒變你咋變這麼小心眼了，連個聲音都要比。”女聲說。

黎影:“我就是不想聽到你誇别的男人，不行嗎？”

祁涼捏隊服的手一緊，聽不下去了，抽出另一隻手關上門，把聲音隔絕門外。

十七歲的少年身材略顯單薄，卻該有的都有，青澀之餘又展現出男性的朦胧美感。

祁涼盡力平息心底的異樣，套上隊服。

無論自己的感情是不是喜歡，他和黎影都沒可能，在年齡或是性取向上，都沒有。

門外，那道女聲幹嘔一下，聽聲音被雷得不輕。

黎影挑一下眉，一連串抛出三個問題:“你嘔什麼啊？懷孕了？哪個男人的？”

“我操……”女聲嗆了幾下:“黎影你他媽惡不惡心？”

“你還好意思說我惡不惡心，我們倆誰更惡心勞駕心裡有點數。”黎影說:“你用了變聲器，聲音跟個人妖似的，我聽了都想找個耳塞塞耳。用變聲器也不買個好點的。”

兄弟可憐巴巴:“我有什麼辦法，你走了之後，我都從皇冠掉到鉑金了。我開個變聲器找大神不行嗎？”

“行行行，你去找你的大神玩，我去找我的大神玩。”黎影點下退出隊伍。

兄弟一個電話追過來痛斥:“你見師忘友！你别忘了你平時作業都是我幫你寫的，你平日裡逃課也是我幫你圓過去的，你有了師父就忘了兄弟，你忘恩負義！不是男人！”

“什麼叫有了師父就忘了兄弟。”黎影抓起一條桂花糕放嘴裡嚼，鼓起半邊腮幫子，含糊不清說:“和他玩上分，和你玩大掉分。和誰玩有好處，我還是估摸得清的。”

兄弟:“……”

黎影聽見開門聲，将電話挂了，探頭去看，眼底亮了亮，被驚豔了一把。

myth隊服紅白配色，紅色為底，白色條紋logo為輔，邊上還有一個黑金色的印花印着祁涼的ID。

“帥。”黎影心中仿佛有千言萬語都集中在這個字上。

黎影有些詞彙匮乏，他說不出哪帥。隻覺祁涼穿搭不是黑的就是白的，酷帥酷帥的。換了這種風格，也絲毫不遜色。

這件衣服穿在祁涼身上，特别像球服。

祁涼悶悶地嗯了一聲，扯話題道:“排嗎？”

“排。”黎影咽下桂花糕:“我拉一個人介意麼？”他當然不會真的不管兄弟，畢竟下學期還要靠兄弟寫作業。

那樣祁涼可能就打不下去了，祁涼平複心情:“介意。”

黎影調出錄音:“你再說一遍，我再拉一個人你介意麼？”

“……”祁涼心髒漲得有些酸，聲音有些啞:“介意，别拉了吧……”

“我不拉。”黎影把錄音給兄弟發去，笑着打字:“不好意思啊哥們，我師父說隻帶我，他嫌棄你菜。”

黎影手機貼的是防窺膜，祁涼看不到消息，隻能看到黎影笑得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