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爾迷站在你床前,就這麼幽幽地看着你。他向你發出閑聊邀請。
你本該害怕的。
但可惜黑泥精他如今隻有六歲,跟你一樣是個五短身材。
“要聊什麼?”你随口問道,“還有,不介意的話可以叫我瑟維爾。”
“好的,瑟維爾,”伊爾迷從善如流。
“那麼,伊爾迷,”你也叫道。
你很滿意這個以平等姿态交朋友的過程,你讨厭一切沒必要的繁文缛節。
在你眼中,伊爾迷隻是直愣愣地盯着你,你回應他之後他卻一直沉默。
此時你們身處的房間,通過裝飾物的華麗程度和陰森程度,你可以判斷依舊是在揍敵客家主宅。
因為伊爾迷一直沒出聲,你也開始走神。
直到——“你是放出系,”伊爾迷似乎斟酌良久,終于跟你說了一句有實質性内容的話。
“哦,”你平淡回應道。
你招呼小男孩别一直傻站着,示意他可以坐在你的床沿邊。
說實在你并不知道該拿出怎樣的态度應付還是小孩子的伊爾迷,但你現在着實無法将他視為徹徹底底的猛獸或是怪物。
伊爾迷坐到了你身邊。
你們現在挨得很近,對于小孩子之間來說卻是非常正常的距離。
“你是什麼系呢?我沒看到之後你做水見式,”你認真盯住他的眼睛提問,好像你真的不知道他的念是什麼類别的一樣。
回想起兩天半前的水見式測試,又聯系你回憶中不甚清晰的關于富堅對水見式測念的解釋,你意識到那天你意外打碎杯子後潑在地上的一片紅色,原來不是玻璃劃傷手後流的血,而是你的念。
“你離開之後,第一天的課就結束了,所以我沒參加水見式的測試,”伊爾迷緩慢道,“但我可以告訴你,我是操作系。”
你點頭。
“還有,教室裡的那些人就跟你一樣,”這裡伊爾迷可疑地停頓了一下,你猜測他是想說笨蛋,“他們都沒意識到你有什麼能力。”
“甚至……”說到這又是可疑的沉默。
“甚至覺得我不會一點念,還頗為瞧不上我,”你接上話頭。
伊爾迷沖你瞪着那雙無神的大眼睛。
“沒關系,我覺得你也能算得上是有一定天賦了,隻是缺少鍛煉。”
真委婉啊,你心想。
果然這就是語言的藝術嗎?你明明挫挫的。
非常關心自己接下來學習生活的死活,你積極向伊爾迷提問:
“媽咪說接下來的半年學習會比較麻煩你,總之先謝謝了。”
聞言,伊爾迷歪了歪腦袋,對此表示有些疑惑。
“為什麼要說謝謝?我母親和你母親之間進行的是交易,我母親向我委派的這個任務也同樣付了報酬。”
真直白啊,完全忽視了人類社會裡默認的社交辭令——但莫名的,你很欣賞這種簡潔明了的陳述。
“我明白了,”男孩忽然棒讀出聲,堅定打破你的美好妄想,“你的意思是我可以背着母親向你偷偷多收取一筆報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