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他是用了什麼特殊的方法才知道的,絕對沒有亡魂附.身這麼玄乎的事。您想啊,您住在河東村這麼多年,一舉一動都可能有人看見,您家的事從來都不是秘密。也許,宋遠是偷偷詢問了街坊鄰居,才得知您家的事,然後就來騙您。”
“這……不會的,宋遠不會這麼做的,他是個好孩子……”
“您不是說,您跟宋遠沒見過幾次嗎?那您怎麼就能判斷他人品是好是壞呢?我現在叫你們村的人過來,看宋遠是否曾經詢問過他們。”
姜檸叫一隊衙役去河東村,把現在在村裡的人都帶過來問話。
另外,她詢問宋遠的相貌,讓金婆婆描述出來,然後讓一個擅長丹青的小吏畫出來。
畫完之後,姜檸接過來一看,見宋遠是一個長相清秀、身材瘦削的年輕人,還有幾分書卷氣。乍一看,不像個壞人。
接着,姜檸對書吏說道:“你多畫幾張宋遠的畫像,全城通緝他。”
書吏:“是。”
金婆婆有些驚慌,道:“為什麼要通緝我兒子?我兒子不是壞人,他可能明天就回來了……那些珠寶肯定不是他偷的,應該是有别的小偷……”
姜檸道:“現在要通緝的不是你兒子,而是你的外甥。你兒子已經離開人世了。”
“不,他沒有離開,他回來了,他真的回來了啊……”
金婆婆不停地喃喃自語,老淚縱橫。
姜檸見她這副樣子,既歎惋,又同情。同時,她還覺得宋遠很可惡,明明知道金婆婆承受了喪子之痛,還要編一些瞎話來騙金婆婆,讓金婆婆的心情大起大落。
為了轉移金婆婆的注意力,同時也為了多了解一些細節,姜檸便跟金婆婆閑聊:“金婆婆,您家裡失竊的珠寶,都有些什麼東西,價值幾何?”
金婆婆:“是一些首飾,有金麒麟、玉镯子、檀香手串之類的,一共十來件,價值至少有個一千多兩吧,我沒拿去珠寶行請人估算過。”
“這麼珍貴的首飾,是哪裡來的?”
金婆婆:“我年輕的時候,曾救了一名過路的乞丐。他當時好像是中暑了,暈倒在我家門前。别人嫌他臭,都不肯上前,隻有我把他搬到家裡去,給他吃了點藥。
他醒來之後,很感謝我,說自己是一個商人,為了掩人耳目,才打扮成乞丐的。他送了我一袋珠寶作為報答,我本來不想要,他非要留下,我就收了。
這些珠寶我一直藏着,舍不得換成錢用掉,想要留給後人。沒想到,我兒子戰死沙場,我沒有後人了。但現在,我兒子的亡魂附在了外甥宋遠的身上,我本來也是打算把這些珠寶傳給他的,隻是還沒來得及說,就被偷走了。
公主,絕不可能是我兒子偷走的,您幫我抓小偷啊。”
姜檸:“金婆婆,您先冷靜一下。您有珠寶的事,告訴過宋遠嗎?”
“沒有,我一直藏得很好的,也沒有說出去過。”
“您本來藏在哪裡?”
“藏在廚房柴火堆的最裡面。我家的廚房一直堆着很多柴火,如果燒掉了一些,就會劈新的柴火放上去,所以最裡面的柴火一直沒有拿出來用,别人也想不到我會把珠寶藏在裡面。”
“會不會是宋遠無意間發現了裡面的珠寶,所以找了個合适的時機偷走了?”
“不會,自從他來我家,我從來沒有把那些珠寶拿出來看過,他應該不會知道。”
“你說你姐姐家很有錢?那麼宋遠應該繼承了一大筆家産了?”
“應該是吧,我沒問過。”
“那他有沒有賭錢的惡習?或是投資什麼東西失敗了?”
“不知道,沒聽說過。”
“那他在你家一個月,表現如何?有沒有什麼異常之處?”
“好像沒有,他對我很好的,天天幫我幹活,還陪我上山挖野菜、摘蘑菇。在沒人的時候,他都叫我娘,有别人在的時候才叫我姨母。”
“原來是這樣。那他有沒有旁敲側擊地問過你家的财産?”
“沒有。”
“有沒有提起過他從軍時候的事?”
“沒有。我倒是有問過,他說軍營生活枯燥,沒什麼好說的。”
“您是怎麼發現珠寶不見了的?”
“昨天晚上,甯家大郎陪我回了家,我讓他住在我兒子的屋子裡。他對我說,讓我看看家裡值錢的東西有沒有丢失,我外甥很有可能卷款潛逃了。我不相信,但我還是去查看我家的珠寶,發現沒有了。我當時就要來報官,甯家大郎說天色已晚,等天亮了他就陪我來縣衙。”
小吏甯詠道:“沒錯,确實是這樣。”
姜檸:“現場有發現形迹可疑的人嗎?”
甯詠:“沒有,金婆婆去廚房查看的時候,沒發現什麼人影,就連柴火也是好端端地擺放着。她把柴火移開之後,才發現裡面的珠寶不見了。看來,宋遠不僅偷走了珠寶,還把柴火複原了。如果金婆婆想不起查看珠寶的話,隻怕很多天都不會發現珠寶失竊。”
姜檸:“現場可曾留下腳印?你有拓印下來嗎?”
甯詠:“沒有,廚房挺幹淨的,柴火堆附近也沒有腳印,可能是宋遠特意清除了腳印的痕迹。這說明宋遠心思缜密,對于作案蓄謀已久。”
金婆婆道:“甯家大郎,你不能說我兒子是小偷啊……”
甯詠:“金婆婆,我們隻是做個推測,不會直接判宋遠是小偷的,至少先把他抓到,審問清楚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