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檸對三皇子了解不多,但她覺得三皇子既然有這樣的身份,肯定不會放棄奪嫡的事。
而她如果能暫時牽制住大皇子,讓大皇子短期内沒法當上太子,那就給了三皇子更多的發展空間。
以後她隻需要坐觀大皇子和三皇子鬥争就行。而且她相信最終勝利的會是三皇子。
隻是,若要插手這樣的事,她需要找個盟友。
她第一個想到的是衣義父姜煥。
但她又覺得,讓義父牽扯進奪嫡的事情中不太好。萬一暴露,會影響義父全家。
接着,她想到了另一個人——慶安縣主蕭玉蟾。
蕭玉蟾也想當女官,所以她的利益跟蕭檸是相同的。
蕭檸派人召蕭玉蟾進宮,把自己的想法跟她說了。
接着,蕭檸道:“玉蟾,如果你不想參與這件事,就當我沒說過,我不會勉強你的。”
蕭玉蟾道:“不,為了我們的未來,我必須做點什麼,不能眼睜睜看着大皇子登上皇位。”
大皇子這個人無能昏聩、性情暴戾倒在其次,關鍵是他好像見不得女孩讀太多書。
之前蕭檸參加科考,他好幾次暗中阻撓。
後來蕭檸考中舉人,有機會當官的時候,欽天監就忽然提出讓蕭檸去祈福三年。這其中未必沒有大皇子的手筆。
所以蕭玉蟾對大皇子也是不滿已久。
蕭檸問蕭玉蟾:“你有多少可用之人?”
“我有幾名暗衛,隻忠于我一個人。”
“那好,你可以叫他們先暗中跟蹤大皇子,看看他有沒有什麼把柄或錯處。”
“好。”
“我這段時間會先住到宮外的公主府,這樣方便跟你見面。也可以避開其他人的耳目。”
“嗯。”
接着,蕭檸去見了皇帝,說自己想住到宮外,這樣自由一些。皇帝同意了。
三天後,蕭玉蟾就來到公主府,見了蕭檸。
蕭檸問道:“有結果了嗎?”
“我派了幾名暗衛跟蹤了大皇子好幾天,但是沒發現什麼異常。誰知昨天晚上,有人朝我的暗衛扔了一個紙團。暗衛們沒看見扔紙團的是誰,隻把紙團交給了我。”
蕭玉蟾把紙團拿出來,遞給蕭檸。
紙團很小,上面隻寫了一句話:“大皇子賣官鬻爵,包庇有罪官員。”
這幾個字是用館閣體寫的,沒什麼個人特色,所以也難以根據筆迹判斷寫字的人是誰。
館閣體是一種常用字體,經常見于科舉考場之中。
因館閣體的字形方正光潔,寫在卷面上很漂亮,所以很多考生都會練習館閣體。
科舉考試并沒有規定字體,但因為大家都寫館閣體,這反而成了約定俗成的事。
理論上,所有進士出身的官員都會寫館閣體,就連蕭檸也練了好幾年。
就算不是進士,隻要是讀過很多年書的人,基本上都學過館閣體。
蕭玉蟾道:“公主,對方用館閣體來寫字條,就是想隐瞞自己的身份,不讓我們猜出他是誰。”
蕭檸點頭道:“确實如此。你的暗衛沒追上去看看扔紙條的是誰嗎?”
“扔紙條的人消失得很快,暗衛們不敢追,怕前面有詐。”
“嗯,謹慎些也好。隻是,不知道這紙條上寫的是不是真的?”
“不管是不是真的,我們都順着這條線索查下去。”
“公主的意思是,繼續跟蹤大皇子?”
“不,我覺得大皇子應該不會親自參與,要不然太容易暴露了。他可能是叫自己的黨羽來做這件事。”
“可是,我們不知道誰是他的黨羽。要不我讓暗衛去監視大皇子府和靳家,看哪些官員經常出入這兩個府邸。”
“我覺得應該有不少吧,如果每一個都去查的話,我們沒有那麼多人手。”
“這倒是。我家裡真正能為我所用的暗衛也沒幾個。其他的要麼屬于我父王,要麼屬于我的兄弟們。我不敢用其他人的暗衛,害怕不小心洩密。”
蕭檸和蕭玉蟾所做之事太過危險,參與的人越少越好。
就連鸾音、綠袖等女護衛,蕭檸也不敢讓她們參與。
因為她們畢竟不是蕭檸培養出來的,她們的舊主是金吾衛大将軍。而蕭檸并不清楚金吾衛大将軍的真正态度。
蕭檸想了想,道:“既然大皇子所做的是賣官鬻爵、包庇有罪官員的事,如果能拿到這兩年吏部的書冊,看看有哪些官員本來評定為下等、應該受罰的,突然又改成了中上等、不受罰;有哪些官員應該被貶的,但突然風評扭轉,又升官了。這其中也許有貓膩。
至于賣官鬻爵的事,涉及的範圍太廣,很難查。不過大皇子既然這樣做,必然有灰色收入。我們隻需查查誰偷偷給他塞錢就好了。”
“但是,吏部的書冊不太容易拿到。”
蕭檸道:“吏部的事,還是應該讓吏部的人來辦。要不這樣,你派人觀察吏部的官員,看看誰對大皇子及其黨羽不滿。
這樣的人應該有,我們就可以利用他們的不滿,讓他們幫我們查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