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晚的電話很快打了過來,她似乎在某個嘈雜的密集空間裡,透過聽筒能聽到有律動極強的音樂在播放,和許多在交頭接耳的人聲,模糊了她的話語。
她用手掩着聽筒,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更清晰:“我在bar喝酒,你給我那麼多股份幹什麼?一直沒收到你找我出資的信息,怎麼,上次提到的項目做好了?”
時餘的唇角忍不住彎了下,他的語氣輕快,藏了一絲笑意:“想給你。”
江上晚這邊太吵鬧,聽不太清,以為他是想要在宣發上下大力氣,便道:“我讓助理把資料寄給你,寄到你們學校嗎?具體的項目完成情況也發給我,這兩天宣傳部審核完畢後就會開始運作。”
“股份給你,其他的不用。喝酒記得多少吃點東西墊墊肚子,會舒服一些。”
江上晚眉心微皺,她偏頭想仔細重問一遍,隻見那邊已經挂了電話。
江上晚:.......?
……
時餘推開包廂的門時,林川正彎腰垂頭把住墨藍色壺身向陶瓷杯盞中倒茶,帶着濃郁幽香的茶水傾洩而下,有極淡的白色霧氣升騰而起。
林川聽見推門聲音時動作一頓,落下的茶壺和桌面碰撞留下砰地一聲。
他連忙招呼時餘快進來,“媽,這就是我和你說的我室友時餘,餘神!”
時餘微颔首,望向檀木座椅中正斂眸垂目的美婦人,她胸前碩大的一抹翠碧色橢圓形翡翠吊墜散着幽光,安靜垂落在金絲刺繡旗袍上。
面前人保養得宜,看面容不過是三十出頭的年紀,一雙溫婉的杏眼半垂着,輕抿一口熱茶,很難想象如此的恬靜優雅,居然是性格活潑開朗的林川的母親。
她倏地扣上手中杯盞,擡首與他視線相接,溫聲道:“難怪有朋友私下告知我,一眼就看出參展的人不像是我兒子。我兒子可沒你生的這麼好,這麼高。”
林川扶額:“媽,我可還站在你身邊呢!你這樣說好嗎!”
“請坐。”林川母親名叫溫玉,人如其名。
“一開始聽說投了這個年代戲,我還有些猶疑,以為小川在亂投。早先我也看過這個班底,汪傑的脾氣古怪,出品不算太穩定,新上的新人編劇也讓人摸不清底,猶豫是否要将全部的籌碼都放上去,便想着索性讓小川去試着投一下,練練手。”
“事實證明你的選擇很成功。”溫玉望着時餘沉靜的側臉,這個和她兒子年歲一般大的孩子,顯然比她兒子要成熟穩重很多。
“其實也有很大一部分是運氣,當時做出決定主要依賴于一種直覺。”時餘實話實說。
面對高位者,坦誠是最好的答案。
這就和炒股一樣,如何從複雜的曲線裡判斷何時是合适的買入點,比起根據刻闆數據分析,更多的是憑一種感覺,買多少,什麼時候買,究竟是持倉追加還是割肉清賣。
“難怪他一直誇你。”溫玉慈愛的望向林川,“投資最需要的就是敏銳的洞察力,也就是所謂的直覺。我堅持讓小川學金融,他不喜歡,但我發現他雖然不擅長投資,卻很擅長識人。”
“或許應該讓他去負責企業管理。”
“大可不必。請讓我當一條鹹魚。”林川面無表情。
“聽小川說,你幫他選的股票後面也都有了很好的收益。上次招商會你們分成是你7他3,你有什麼更好的想法嗎?我們家有很多更好的資源,比如你是否願意作為職業投資人的身份來到我們林家工作,我會給你更穩定的收益。”溫玉說,“年薪五百萬起。”
時餘面露一瞬的微微詫異,神情有些猶疑。随即他起身斟上一盞熱茶,恭敬的向她敬起:“感謝您的信任,沒想到來與您吃飯,還能收獲如此巨大的橄榄枝。”
時餘頭微垂,柔順的發絲垂落遮住他半邊眉眼,但神色仍能看得出認真:“但還是十分抱歉,我已經成立了自己的公司準備創業,可能無法去到您的企業就職。”
“沒關系。”
即使被婉拒,溫玉的面上也不見愠色,似乎寥寥幾語間就對時餘的言行舉止頗為滿意,她笑笑:“有什麼需要的地方随時可以通過小川聯系我們,我們願意幫你,你是個聰明的好孩子。”
“哎?哥們,你創業了,我怎麼不知道?”
“這兩天剛辦完手續,還要再轉讓一部分股份。”時餘解釋:“前段時間做的項目就是我準備推行的平台。”
“怪不得,看你白天黑夜的在那敲敲敲鍵盤,還以為又是在弄什麼競賽。”
“實不相瞞,雖然無緣去您的企業工作,但确實有一些尋求合作的想法。”時餘将願想成真的概念和薄弱點仔細講述一遍,“之後的宣發是非常關鍵的,我需要一位幫忙宣傳和維護産權的關鍵合夥人。”
“很有趣,這種概念還是我第一次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