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躺得太久,很艱難的才坐起來,手腕上叮叮當當一陣響,你看着那兩隻形制像極了手铐的東西,很是茫然了一會。
你好不容易才從記憶裡翻找出關于它的部分,那是某個懶洋洋的午後,你坐在辦公桌後一邊撥弄它一邊翻看文件,他睡醒了,走過來問你那是什麼,你随手遞過去,說是前幾天買的咒具,聽說可以禁锢住咒力。
“被它铐住的咒靈沒法逃跑,就隻能乖乖聽話啦,是不是很有用?”
“能被這麼輕易關起來的都是些很弱的家夥,要那種沒用的咒靈幹什麼?”他簡單看了看就學會了使用的方法,隻是表情有些無奈。
“這個嘛,養着玩?”
“而且,我是不是該提醒你,大部分咒靈都不長人形,沒有下手的地方。”他扯着嘴角,勾着手铐的環輕輕甩了甩。
“買都買了,肯定能用上的。”
好嘛,看來你就是那隻“沒用的咒靈”,這種認知可真是叫人哭笑不得。
托它的福,你的咒力趨于平穩,黑線的崩解也停止了,但隻剩下細細的一根,纏繞在愈發濃重的霧氣上。在這種狀态下,你無法變回本體,也無法使用咒力,就像一個普通人。
你起床走了走,沒兩步腦袋就一陣發暈,直接摔在了地上。頭撞到了地闆,眼前陣陣發黑,手肘和膝蓋都很痛,半天沒能爬起來。看來你高估自己了,你現在可比普通人弱太多了。
房門砰的打開,你被人直接抱了起來,這個懷抱很溫暖,也很熟悉,你不用猜就知道是誰。
他把你放回了床上,你睜開眼,看到伏黑甚爾又一次皺着眉看着你。
“怎麼露出這種表情?我真的沒有想做什麼壞事哦。”
你笑着擡起手,碰了碰他的眉心,他的表情空了空,突然用力攥住了你的手。
“你是不是——”
“甚爾,有點痛哎。”
他稍稍松開了些,你不太能看懂他的目光,那裡有太多複雜的東西,讓你的心髒都隐隐抽痛。
你幹脆用另一隻手捂住了他的眼睛,“不要再這樣看着我啦,好像我欠了你很多東西一樣。”
造成現在的局面,你也不想的啊。
伏黑甚爾沒有管你的這隻手,他擡起你的下巴,準确無誤地吻住了你的嘴唇。
薔薇花架下的記憶砰的在腦中炸開,你控制不住地顫抖,他的眼睫在你的掌心輕輕顫動,你想抽回手,但渾身上下擠不出一絲力氣。
過了許久,他終于退開一些,握着你的手腕把它從你的眼前移開,壓到枕邊。
你失神地看着那雙近在咫尺的眼睛,那裡倒映出你的影子,它看起來糟透了。你閉了閉眼,他溫熱的呼吸重新覆上來。
*
你被人抱在懷裡,非常溫暖,一隻手在你腦後,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着你的頭發,你睜開惺忪的眼睛,擡起頭。
“頭還暈嗎?”
“好多了。”你搖搖頭,抱着他的脖子,把臉埋進他的頸窩,過了一會,你感覺自己清醒了些,就松開手,試圖爬起來。
“怎麼?”伏黑甚爾環在你腰上的手臂沒有放松,你隻好又趴回他身上。
“整天這麼睡着也太不像話啦。”你枕在他胸前,仰頭看着他,“總感覺有很多事情都還沒有做,也一直沒有聯系其他人……”
“就不能什麼都不想,乖乖地待在我身邊嗎?”
以前的他絕對說不出這種話。
你眨了眨眼,覺得自己有一瞬間快要哭出來了,“不可以說這樣的話哦,甚爾,你知道的,我們……”
你不是很想繼續說下去,湊過去親了親他的嘴角,他的手按在你腦後,加深了這個吻。
“等我處理完那些事,剩下的時間都是你的,好嗎?”
你像是在開一張空頭支票,他的表情也告訴了你,他并不相信你的話。
“我保證,無論發生什麼,會拼盡全力回到你身邊。”
他像是無法忍耐,閉了閉眼,然後抱着你直接坐起來,“把自己收拾幹淨點再出門,不準離開我的視線範圍。”
你知道他又一次妥協了。
*
“抱歉……”
“閉嘴。”
你抿着唇,看着他托住你的手,用棉棒沾了酒精擦拭傷口,一陣刺痛,你的手指顫了顫,他的動作變得更加小心。
直到裹好創口貼,你才試探着再次開口,“下次不會了。”
你隻是看到了洗手台上的剃須刀,想試試自己目前的恢複能力,所以用刀片劃了一個小口子,誰知道血一下子就冒出來,止都止不住。
“你要是沒恢複記憶,說出來的話倒還有幾分可信。”
你看着伏黑甚爾緊鎖的眉頭,回憶了一下自己失憶時的狀态,“那……伏黑先生,我下次不會再做這種事了,你可以,多相信我一點嗎?”
“你真是——”他見鬼一樣瞪着你,你無辜地眨了眨眼睛,他直接扔下你的手走開了。
你縮在沙發上笑出了眼淚。這家夥之前不告訴你他的名字,整天聽你伏黑先生伏黑先生的喊他,不知道有多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