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些生氣,他們一個兩個的都在沒事找事。你蹲下去扶他的時候,禅院佑京用力攥住了你的手,他從來沒有用過這麼大的力氣,掌心很涼,手背上的青筋都凸出來。
你沒辦法掙脫,也就不好使力,轉頭朝站在原地的禅院甚爾喊,“過來幫忙!”
禅院甚爾看着眼前的這一幕,覺得荒誕。加賀見立夏毫不猶豫地推開了他。
他現在仍然懷疑着她是否是真的立夏,還是被那對父子做出來惡心他的什麼别的東西。但是被她推開的一瞬間,他的心頭還是湧現出巨大的恐慌。
這種難以忍受、難以擺脫的恐慌讓禅院甚爾緊緊捏住了拳頭,看着加賀見立夏蹲在禅院佑京面前,試圖将人扶起,又轉頭看向了自己。
禅院甚爾走過來,抓着禅院佑京的手讓他松開,禅院佑京在這一刻爆發出更大的力氣,幾乎把你的骨頭捏得咯咯作響,你被他們兩個氣笑了。
“好了,放松一點。”
你把禅院佑京半擁到懷裡,用另一隻手輕輕拍着他的頭和背脊,禅院甚爾咬牙瞪着你,你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禅院甚爾松開了手。
他沉默地按照加賀見立夏的心意,和她一起把禅院佑京送回了房間,然後坐在一旁,看着加賀見立夏和禅院家的那堆仆人一起圍着禅院佑京忙前忙後。
禅院甚爾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這樣的景象,像在欣賞着一出默劇。
是她。
怎麼可能是她。
她不應該出現在這裡,至少不應該出現在這出戲的舞台上。
*
終于消停了。
你摸了摸腦門上的汗,看着安安靜靜的縮在被子裡的禅院佑京,覺得他果然還是這樣乖乖待着的時候最好。
房間裡也被收拾幹淨了,進來的時候地上不知道為什麼散落着很多玻璃彈珠,你險些滑倒。
“……立夏。”
禅院佑京的聲音很低,他又一次用那種無助的目光看着你。
“不要胡思亂想,你該休息了。”
你伸手摸了摸他的臉,禅院佑京的呼吸有片刻的紊亂,輕輕吹拂在你的掌心。
“你會走嗎?”
他看起來又要哭了。
你輕輕梳了梳他的頭發,将指尖搭在他額角深深的傷疤上,認真地看着他,“不會的。我保證你醒來之後能看到我。”
禅院佑京抽了抽鼻子,他輕輕嗯了聲,把臉更深地躲進被子裡。
你幫他掖了掖被角,發現他仍然在緊張地看着你,有些無奈地把他的一隻手從被窩裡抓出來,握在掌心。
“現在可以安心睡覺了嗎,佑京?”
禅院佑京的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紅暈,他強迫自己閉上眼,加賀見立夏的溫度從被她握住的那隻手上傳來,讓他感覺很好。但他睡不着,因為禅院甚爾在這裡。
但是加賀見立夏奔向了自己。
禅院佑京的腦子裡反反複複的出現剛才的那一幕,他努力回想着每一個細節,想要将它永遠镌刻在記憶裡。那一幕比他做過的所有的美夢加起來都要好,因為它是真實。
坐了太久,你的腿開始發酸,禅院佑京的呼吸趨于平緩,你仔細觀察了一下,确認他已經睡着了。
你很小心地把手松開,禅院佑京在睡夢中皺了皺眉,你想了想,從袖子裡掏出另一隻兔子玩偶,塞進他的手心,将他的手指攏起來,再放回被子裡。
禅院佑京沒有什麼反應。你松了口氣,動作依然很輕地從他身邊退開,然後在下一秒被人從身後緊緊抱住了。
禅院甚爾一手環着你的上身,一手圈住你的小腿,将你從地上抱起來。你咬住嘴唇,沒讓自己發出聲音。
你們來到了屋子外面,靜谧的緣廊上月色如水。禅院甚爾繼續往前走,你輕輕拍了下他的手臂,“可以了,不要走得太遠。”
他停下來,把你放到地上。
你撐着地闆站起身,他拽住你的手臂,把你扯進懷裡緊緊摟住。
你順理成章地抱住了他的腰,臉埋在他的胸口深深吸了吸,擡起頭,看着他笑,“笨蛋甚爾,現在确定我是誰了嗎?”
禅院甚爾沒有說話,他的手指插進你的發間,托着你的後腦勺低頭吻住了你。
你被他親得頭腦發懵,直到他退開一點,灼熱的呼吸貼着你濕漉漉的嘴唇,你也沒有想去反抗。
“你是立夏。”
禅院甚爾看着你,眼神熾熱又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