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雲笛不再惹她心煩,轉頭冒雨找了穆雲軒,穆雲軒也隻道:“别的事或許父皇還能聽我的,喬十三的事還真沒法子。你們又不是不知道,父皇找了他心愛的小龍女整整十八年。
哪一日不是度日如年,這十八年來,父皇相思成疾,心病難醫,身體每況愈下。
現在心藥近在咫尺,父皇雖重傷未愈,受風淋雨,身體遭了苦受了罪,心病卻在一點點消散,心通則身輕體暢,萬氣歸元,于父皇很有好處。”
到第九天,風雨均歇,吳帝仍在攝月宮門外偷窺,公主們更沉默了。
穆雲焰不知從哪兒跳了出來吓得五個公主一跳,這才打破了公主們長久的沉默。
穆雲焰興奮得跺腳大笑道:“我的好姐姐們,父皇扒牆角,你們也扒牆角,倒都學得跟我一樣了。以前個個說我賊性不改,現在個個都跟我來學,豈不好笑嘛。”
穆雲焰自顧笑了一陣,卻沒哪個姐姐搭理他,連最愛說的穆雲歌都不再說半個字,最愛笑的穆雲非連笑影子都沒有了。
最愛動的穆雲笛更是面平如鏡,心靜如水,最莊重的穆雲霞也秀眉微皺,目光迷離,顯是心亂了。
剩下一個穆雲煙反而顯得最無波無瀾。
穆雲焰立即懂了姐姐們的心思,故意道:“哎呀,十三妹妹也真可憐,十八年來沒得到過父皇半點憐愛,剛得到一丁點兒,還有五個烏眼雞死盯着不放了。”
“穆雲焰……。你找死。”
“穆雲焰……。十三妹妹叫得可真好聽啊。”
“穆雲焰……你才是烏眼雞了。”
公主們射過去要殺人的目光,穆雲歌、穆雲笛、穆雲非更是一人一腳直接踹了過去,穆雲焰一邊逃跑一邊求饒:“姐姐們饒命,我是替梨白哥來的,長姐,梨白哥約你老地方見。”
那穆雲歌、穆雲笛、穆雲非一聽都不追穆雲焰了,看戲似的看着滿臉飛紅的穆雲霞。
穆雲霞咬牙暗恨穆雲焰故意大聲嚷嚷使她難看,又氣又羞的逃走了。
穆雲霞來到賞石園,這裡一座座假山巍峨聳立,許許多多的石頭宛如大自然鬼斧神工的傑作,不帶一點人工雕琢的精緻。
有的石頭如猛虎盤踞,有的似蛟龍出水,有的像矯捷小麓,有的如嬌憨小貓,有的像盛開的蓮花,有的恰似高貴的牡丹,如此種種數不勝數,形态各異,栩栩如生。
假山旁,有一泓清泉潺潺流淌,水波蕩漾,清流見底,水中的錦鯉悠然遊動,時而穿梭于石縫之間,時而浮出水面,泛起層層漣漪。
假山周圍,牡丹叢生,各色各樣的牡丹争相開放,争春奪麗,穆梨白呆呆的坐在一棵黃牡丹樹下,陽光灑下斑駁的光影透過黃牡丹照在他身上,讓他整個人暖暖的,仿佛沾了花的香氣和花的貴氣。
穆雲霞第一次仔仔細細觀賞他,他即便坐在花下,亦不被名花掩蓋自身氣場,即便坐着對花傷情,亦有一種頂天立地的威嚴之感。
他一張輪廓分明的臉龐,剛毅的面部線條勾勒得他面相英武不凡,濃眉如劍,斜插入鬓,那漆黑的色澤透着一股淩厲的氣勢。
他雙目烔烔有神,深邃如淵,仿佛藏着無盡的智謀與勇氣,擡眼間,竟有雷霆萬鈞之勢,令人望而生畏。
他高挺的鼻梁如山巒般挺直,彰顯着他堅毅不屈,緊閉的雙唇線條硬朗,總給人一種自信又傲氣的感覺。
穆雲霞心中一驚,暗道穆梨白不愧是劍神欽點的大将軍,他的母親是昭華公主,吳帝的親妹妹,和劍神也是表兄弟,倒有兩分和劍神神似。
但他沒有劍神的莊嚴肅穆,沒有劍神身上與生俱來的殺氣和傲視天下的魄力。
祈山身上的殺氣,倒比他更神似劍神。
穆雲霞收攝心神,輕輕喊道:“梨白。”
穆梨白回過頭來,喜出望外,立即跑向穆雲霞道:“你怎麼來了?”
穆雲霞一聽才知道是穆雲焰搗的鬼,嗔道:“你既然沒叫我來,那我走了。”
雖這麼說,卻一動也沒動,穆梨白卻急得伸手将她拉住,忙解釋道:“我心裡很想見你的,隻是我馬上要去邊疆打仗了,我怕見了你更舍不得走了。”
穆雲霞聽他突然表明心迹,臉上羞得通紅,低着頭掙開自己的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