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蘇黎看不清他的臉，隻看到一雙冷漠的眼睛。”

“蘇小姐，投懷送抱可不是這樣的。”面前的男人微微俯身，似有若無的呼吸灑在耳廓上，“需要我教你嗎？”

“啊啊啊！嗑死我了！”李月喜内心尖叫，在床上翻滾。

看了下時間，淩晨3點42分，很好。看到4點再睡，正好可以睡四個小時。她點開下一章，很快沉浸進去，忽略了心髒微微的刺痛。

“阿黎，我會一直陪着你，直到永遠。”

真是美好的愛情！李月喜心滿意足地放下手機。

已經早上7點，外面天大亮了。小區裡逐漸熱鬧起來。她準備抓緊時間睡一會兒，等會兒還要上班呢。

閉上眼睛時，心髒忽然尖銳地疼起來，她駕輕就熟地屏住呼吸，打算等這一波過去。

恍惚間，好像看到房間裡多了個人影。李月喜眯起眼睛，探手去拿床頭的眼鏡，卻摸了個空。她轉頭去看，卻發現自己的手正穿過眼鏡......

李月喜僵住，不可置信地又試了一次。

“李月喜。”房間裡的人影往前飄了一步，“我是負責你的拘魂使，呂婷。這是我的工作證。你已經死了，跟我走吧。”

“......我死了？”李月喜懵逼。

“對。”

“我怎麼死的？”李月喜恍惚。

“心髒驟停，也可以說是熬夜猝死的。”

李月喜覺得自己在做夢。

對！自己肯定在做夢！她剛剛是不是準備睡覺來着。這個夢真奇怪，不要以為她不知道人死了是黑白無常來拘魂，再不濟也應該是牛頭馬面。

呂婷，誰呀？不認識。睡醒就好了。

她閉上眼睛又躺回去，表情看起來很安詳。隻是有點奇怪，感覺身體輕飄飄的。

呂婷無語了一秒，大聲念到：“李月喜，楚州市天南縣分水鎮華龍村4組53号，現居住于......死于心髒驟停。享年24歲。”

話畢，面前的新鬼還是沒反應，她又湊近問道：“需要我把你身份證号念出來嗎？”

李月喜的心沉下去，夢裡應該不會出現這麼清晰的信息。以往做夢的感覺都很模糊。

不過心髒驟停？她起身一把抓住呂婷的手臂，“心髒驟停還有救的！快幫我打120！”

“放手！”呂婷死命抽手臂，抽不動。隻能任由李月喜抓着，生無可戀地說：“姐姐，你都變成鬼魂了，怎麼可能還有救。而且我也是鬼啊，怎麼打120。”

李月喜回頭看了眼自己的屍體，不對，身體。以往看電視時有的鬼就可以影響現實，她開始嘗試去拿自己的手機。

一定還有救，我才24歲，還沒活夠啊！

呂婷任她折騰，剛死的人的确很難接受自己死亡的事實。

“叮鈴鈴～”手機自顧自地響起來，是她起床的鬧鐘。

已經8點15了，李月喜覺得自己可能真死了，就算是心髒驟停也過了搶救的黃金時間。她頹廢地跌坐在床頭，連鬼魂狀态都能看出來滿是悲傷。

“叮鈴鈴～”這次是沒去上課老闆打來的電話。李月喜盯着手機，終于忍不住号啕大哭。

自己真的死了，很不可思議，隻是熬夜看了一晚上小說。好吧，是連續一二三四晚。但是也不至于吧，她前面每天至少都睡了兩三個小時的。

“别哭了，我們要走了。而且新鬼都沒有眼淚，你哭了也白哭。”呂婷催促道。

“嗚嗚嗚～”李月喜聽到呂婷的話，哭得更大聲了。

自己都死了，手機裡的浏覽記錄也沒删。老闆找不到人肯定會打電話報警吧？應該？李月喜也不确定。畢竟她有睡着了不接電話遲到的前科。

還有父母和朋友，他們會很傷心吧。

看着床上好像睡着了的自己，她越想越難過。這個鬼真讨厭，一點也不會說話！

“唉......”呂婷蹲下摳腦殼，拘魂使的工作不好做呀。

現在地府改革，不允許暴力執法。要不是為了挖出這些新鬼的人生故事來充實自己的素材庫。這拘魂使的工作，誰愛幹誰幹！

床頭的手機響了好幾次終于不響了，看來老闆放棄給她打電話了。

李月喜哭夠了，好像接受了事實。去叫呂婷，“你是黑白無常嗎？我記得他們是兩個男的呀？”

“你好了！”呂婷驚喜地站起來。以為還要拖一會兒呢。

“我開陰門了哦。”她一邊用工作證刷開陰門，一邊回答，“少看點小說，現在是新時代地府了。黑白無常怎麼忙的過來，你們這些新鬼都是新考上來的拘魂使負責。”

陰路開了。一陣陣陰風襲來，吹得李月喜都覺得鬼魂有點冷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鬼會有感覺嗎？李月喜想。

“走吧，新鬼李月喜。”呂婷拉着李月喜的手臂飄進陰路。

“這是去哪兒？我們不用去地府嗎？”李月喜好奇地跟着呂婷的腳步。

這居然是一條路，前方似乎還分了很多路口，兩旁還有路燈。她定睛一看，那個路燈還挺現代化。

呂婷是飄着的，李月喜卻隻能踉踉跄跄地走着。沒辦法，鬼魂狀态有點輕，走路踩不實，飄又不會飄。

這真的很神奇，她看小說别的人變成鬼天生就會飄，怎麼她不會呢？

“我們得先去土地廟銷戶，然後你去城隍拿路引，不然進不去地府。我隻負責你到土地廟，後面的流程你要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