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越來越涼，這座臨海城市開始了整天整天整天的刮風天氣。
冬困夏乏……不是，總之，沒有幾個早上是清醒的。
牧新看着自己那艱難浮動的排名，以及寫空的筆芯，深刻體驗到什麼叫不該立FLAG。
還有許知霖，憑什麼能做到在電話裡溫情脈脈，到了學校就冷酷無情地督促他學習？
他又一直在糾結那個狀元，搞得牧新真要以為自己能考上了。
牧新憤憤在心裡反駁他，自己隻想拿個隐藏分，第一還真不至于。
月假，頹了一個月的牧新看着出來的成績，疲憊地笑了。
就是有點想拉黑許知霖。
其他人默契得很，什麼都沒說，沒說他腦袋出問題，也沒說什麼關系正不正常。
号稱班級大喇叭的項書淮口風都嚴得不行。
牧新也懶得繼續去打聽，反正每個人似乎都很安分。
校外便利店，牧新牧新給許知霖送了封邀請函，“新品展，随便看看，主要是帶你去玩玩。”
許知霖手上有些顫抖地去打開，看着上面的燙金字體，不止一點意外，“特别督導實習生？”
牧新眨眨眼睛，“這個算是預備，如果你願意的話。”
他在書包裡掏了掏，又是一份，“這個是普通邀請函。我爸說，你畢業後如果要打暑假工可以直接去他那邊實習，但是隻有些基層工作。讓我問問你想幹嘛，不滿意的話就當我朋友進去。”
許知霖把另一份也拿到手，問：“這還有不滿意的話，我是不是有點不識擡舉？”
“肯定不是這個意思。”牧新急急忙忙接話，有種許知霖下一秒就要自卑敏感的感覺……
許知霖輕咳一聲，“下次不說這個了。不過，為什麼對我那麼好？”
牧新搖頭，“我爸媽人比較好，但也是個商人，就是覺得你價值高才願意投資。”
“所以啊，你也别糾結了，拿的都是自己該拿的。”
這是真的，牧新這回沒有吹多少彩虹屁，他爸直接問，可不可以讓許知霖去實習。
許知霖細細撫摸過邀請函，問：“隻有我嗎？”
“呃……”牧新聽着他的心聲，點頭，“其他人不喜歡去，以前去過一次，太無聊了。”
“畢竟有記者報道，也不是純玩，他們想跑都怕丢臉。”
許知霖肉眼可見地開心不少，“新品展，有你的嗎？”
牧新為難道：“這個還真沒有……畢竟我那隻是興趣，你拍的那些衣服都屬于是我爸溺愛才做了出來，賣都是最便宜的一批……”
“沒有。”許知霖笑笑，“很好看的，你好像做任何事都很有天賦。”
[性格好，不會記住那些不開心的事，生活也是一帆風順，會彈鋼琴，會畫畫……]
[有時候真的會懷疑自己，我真的認識這樣的人嗎？]
[我明明和巷子裡其他人是一樣的。]
牧新慌張地在他眼前晃晃手，打散他的想法，“你很優秀，所以才會有那麼多人喜歡你呀。”
許知霖低下頭，似乎在自己研究那封黑色燙金邀請函。
[……喜歡？]
牧新嘶了一聲，感覺自己好像又說錯話了。
“總之，要來的話提前給我發個消息，就我們倆，其他人真不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許知霖總是在糾結這個。
人一多，他就會想，為什麼不能兩個人。
牧新後來也覺得，覺得兩個人确實要舒服得多。
許知霖又看了一會兒，小心地把邀請函夾進書裡。
牧新放心得不行，“記得來啊，我到時候還是去接你好了，不在上次那家店裡，你可能不知道。”
“不用。”許知霖頓了頓，“你家公司還是很好找的。”
那話淡淡的，牧新以為他是又開始自慚形穢，都有點累了，“叫你來隻是看點新鮮的放松一下而已，沒有别的意思，你，别多想。”
便利店裡關東煮的聲音咕噜作響，牧新差點分神沒去看他。
許知霖就蹙着眉，問了這幾天他一直想問的事：“為什麼我還是覺得你有點怕我？”
[他回來那天應該不是錯覺……牧新，怕我？]
[準确說，是怕我不開心，或者有任何不好的情緒。]
“你好像總擔心我會想到其他事情，做出什麼對你不利的。”
“呃……”牧新看上去很好，實際上逝了一會兒了。
有時候，在周圍都是麻瓜的情況下，突然出現個更聰明的人其實蠻驚悚的。
牧新沒有要和主角鬥的覺悟，并且他也不想再處處防着，便說：“是有點。”
他拉過許知霖的手，語氣堅定，“許知霖，你作為這個世界中心，以後注定會成為很多人高不可攀的存在，所以我肯定是要小心點啊。”
“……”
還是這個便利店，還是店裡的聲音。
微波爐發出叮一聲，拿過加熱好的食材的顧客往這邊看了眼。
牧新懷疑自己還幻聽，好像聽到有人在說，什麼角色扮演。
許知霖慢慢抽回手，表情變化微不可察。
随後他一手撐在桌子上，扶着額頭，即使幾乎沒發出聲音，仍然笑得肩膀發顫。
“喂……”牧場脾氣還是太好了點，“我說的是真的。”
他強行放下許知霖的手，眼睛一眨不眨，“我算是想明白了，就因為這個，你和項書淮他們背後說我小話是吧？”
許知霖腦袋扭到一邊咳了兩下，“沒有。”
牧新無聲“呵”了道。
傻了吧我會讀心。
牧新表面微笑，“其他人也就算了，你真的要信我。”
出乎意料地，許知霖這次格外平靜。
他一手在牧新手背上拍了兩下，淡淡道：“知道了，小主角。”
“……其實你還是沒聽我說話吧，我說你才是主角啊。”
“能不能别笑……”
再笑下去，牧新要準備跑路了。
牧新兩下收好桌上的幾張卷子，轉移話題說：“你随意吧，知道位置我也不去接你了。”
許知霖忽然按住他的手，“還有道題你沒給我講清楚，怎麼就走了？”
“還有，牧新，我不會因為你不高興的。”
後面的話牧新不要太在意，有台階他就哐哐下，“來吧，我講。”
雖然他很清楚，自己根本沒那如此強大的氣運。
一道題而已，許知霖怎麼會不懂？主角光環幹什麼吃的！
因為是休息日放假的晚上，便利店也很晚才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