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新笑了下,原來自己在他心裡的形象還挺高大尚嗎?
[但是上次去了辦公室後好像不是這樣的。]
牧新:……
“許知霖。”他要阻止他繼續說下去了,雖然許知霖什麼也沒說。
許知霖迷茫地看着他,“怎麼了?”
[古靈精怪的,是我認識的牧新的全部。]
許知霖垂下眼睛,又沒事人一樣,“好了,我不說了。”
牧新愣了下,後來吃飯沒那麼有滋味了。
許知霖這是,已經猜到了讀心什麼的?
不過被他提出來,好像是比尴尬地坦白好一點。
許知霖上午就留在這邊,他給許素潔發消息彙報了大緻行程,基本就變成了督促牧新刷題的機器人。
明明班上都還沒開始挂高考倒計時,他卻數得很仔細。
牧新忙裡偷閑,開玩笑問他:“你記得高考語文作文嗎?”
許知霖翻着他的筆記,随口道:“科技創新,文化傳承,理想信念。”
牧新一愣一愣的,“這麼雜——”
“等等,這不就是大方向的主題嗎?”
許知霖撐着下巴,說:“我沒說我知道。”
“……”許知霖也是會開玩笑了。
牧新默默趴下,悶悶地說:“好了我知道這種行為是敗壞人品的。”
頭頂又被蓋上一隻手,這次揉得更甚。
許知霖笃定道:“你不需要那個,你本身就是個有無限可能的人。”
“啊,對,狀元是吧。”牧新說着話的時候毫無波瀾。
對于這個詞,他已經能平淡對待了。
許知霖仍然是看着他,一隻手有規律地用食指敲擊桌面。
[關于高考我還真不知道。]
[或許,這也算注定的?]
[不對……]
許知霖煩躁地使勁揉着眼睛。
一會兒後,他伸出手,“牧新,給我拿份卷子可以嗎?”
“呃……”第一次看到有人煩的時候拿做卷子平複心情。
不愧是主角,就是和普通人不一樣。
牧新依然給他拿了本書,還是說:“可以看點其他東西。”
他想起什麼,立刻去推開窗子。
冷空氣灌進來的時候,牧新拉起許知霖手,指着底下花園那唯一的綠色。
“桂花樹還在。開完花它差不多就到了休眠期,不管什麼時候看,它都是綠的。”
“可惜這個時候沒有上次那種鳥了。”
“不可惜。”許知霖說,“還有很多次可以看到。”
牧新點了下頭,忽然又笑,“你說你這人怎麼回事,平時擔心這個擔心那個,又用自己都不信的理由去安慰其他人。”
笑着笑着,他恍惚間看見許知霖眼裡自己的倒影。
這是個奇怪的感覺。
許知霖沒有注意他的話,眼裡就不會那麼明顯。
而人影實際也隻有很小一塊,牧新不仔細看他,也發現不了這個。
或許是剛好轉過身就成了面對面的姿勢。
牧新轉回去吹了會兒風,逃避地咳了下,“也沒什麼。”
許知霖在他後頸撫弄了下。
牧新立刻被什麼刺激似的炸起,自己先說:“脖子這又漏風了?我關窗了吧。”
“好。”
他慌慌張張坐回去,背後許知霖的視線卻是一直黏着。
[我沒那麼貪婪的,就這樣我也很滿意。]
許知霖那邊電話忽然響了,牧新便得以偷偷去看他。
淩晨的時候沒注意,早上也沒太關注,許知霖裡面還套着睡衣,隻裹了件棉襖就過來了。
雖然是和那些照片上的樣子差了點,但牧新覺得這或許才是那個破小說裡寫的許知霖。
一個在這個時候應該艱難和生活鬥争,和這群二百五炮灰反派鬥争的,倔強不服輸的标準美強慘。
雖然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就不存在這些悲情戲了。
牧新感慨着自己的功勞,再幻想一下未來許知霖的牛逼哄哄——這個還是算了,龍傲天和許知霖的氣質不太搭。
許知霖那邊時不時漏出幾聲,大概在說換了個号碼,原因是手機被沒收了。
對面長久的沉默。
“秦哥。”
牧新幾乎是豎着耳朵去聽——那個秦桓的戲份已經很久沒有了,現在要幹嘛?
就算有,會不會也提前了?
不對不對,上次在學校見過後,牧新發覺許知霖會和秦桓保持距離了。
後來他看見許知霖和秦桓聊天,也隻是簡單彙報超市的事情,你來我往除了金錢交易沒有更多。
牧新忽然一個激靈——秦桓那次帶朝旭來他們班上,由于形象太過特殊,不少人的記憶點很牢固。
一個穿着打扮偏中性風的年輕男人帶着個孩子什麼的,很快被傳成了……男媽媽。
而後項書淮說,那人不太直的樣子。
作為一個讀了十幾年書,又接觸過很多東西的人,牧新自然懂這個意思。
隻是他的交際圈很簡單,身邊暫時沒有這種,所以他一時半會兒也沒想到秦桓身上。
這會兒又聽許知霖叫了他,又說起朝旭,牧新立刻警覺了——
劇情都改變了,一個好人組的跑龍套具體怎麼發展,這重要嗎?
顯然并不。
牧新好像一下明白那天校外秦桓的話了。
“許知霖。”牧新小聲喊他,趕過去想說讓許知霖不要被影響不要随波逐流。
許知霖挂斷電話,說:“文阿姨說叫來接人的車已經出發了——怎麼了?”
幾秒鐘的時間裡,牧新想了一大堆。
最後得出結論:許知霖是那種什麼都不明白的普通人嗎?真要是的話,這個主角也該換人了。
牧新咳了聲,換了個話題,問:“我好像聽到朝旭了,他出什麼事了嗎?”
牧新現在很确定,那個夢裡的人就是朝旭。
其實不應該,他對朝旭的印象很淺,做個夢卻能清除認得。
許知霖一手貼在窗上,白汽便撲灑過去。
“他找了個發展前景不錯的工作。”
牧新松了口氣。
[這也代表着,我能做的,也是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