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書淮一走,許知霖悄悄掏出衣兜裡的東西。
一張白色卡片,上面還畫着一隻藍色蝴蝶。
“明明很聰明,有時候怎麼又笨笨的。”
他捏緊卡片,直朝着牧新那邊去,“掉東西了,星星。”
牧新投進一顆,回頭看見許知霖指間的白卡紙。
他偷偷拿回來,小聲問:“什麼時候……不應該啊。”
“換衣服的時候掉了。”許知霖淡淡道。
[還以為是什麼奇怪的東西,幸好,看起來隻是普通的紙。]
許知霖似乎是松了口氣,繼續說:“有用的話還是好好拿着吧,下次萬一我看不到了呢。”
牧新已經無所謂了,“可能也沒什麼用吧,它存在感好低。”
他餘光瞥見許知霖又笑了下,下意識看了看手上的紙片。
“要不。”牧新拿出去,試探問道:“你幫我保存着?”
“沒事。”
[畢竟存在感不太低。]
這次的聲音似乎還帶了點可以名為“雀躍”的情緒。
牧新也沒敢真的給他,因為莫名地對時光有點自信,覺得人不會騙自己……
他們跟着幾個女生做的攻略過了半場遊樂場的室内項目,隻是總有幾個不太爽的樣子。
牧新越來越覺得頭皮發麻。
一個項書淮時不時要看自己這邊,那眼神就好在警告什麼事情。
一個陳易一會兒笑,一會兒垮着臉快要抑郁,搞得所有人都僵。
明宇是真的沒什麼多餘的腦子,牧新完全肯定他是真出來玩的。
牧新甚至不需要再和明歌說點什麼,因為他看上去已經徹底和“反派”解綁。
站在那據說回頭客最多的密室前時,牧新終于完全勸服了自己,覺得現在你好我好大家好。
一眼瞥見躍躍欲試的幾個就手裡的宣傳冊,牧新瞬間不笑了,拉着許知霖就要出去。
“那個,這個我和許知霖就不參加了啊,不太合适。”
明宇擡起頭,“這個不是恐怖遊戲,牧新你确定?解密不會嗎?”
被戳中其中一點的牧新差點又要炸,“總之不去。”
他拉了拉許知霖袖子,“對吧?”
許知霖收回盯着宣傳冊的眼神,點頭,“人太多不合适。”
明歌今天情緒起伏過大了,她看起來興趣極大地湊上去,“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她狐疑地要去翻宣傳冊,項書淮立刻賠笑上前,“就這樣吧,我們去就好。”
“項書淮?”
“欸,姐,有事您說。”
明歌懶,也不願意多說,咕哝着可能是跟明宇混久了的過。
“今樾和念念能玩這個嗎?”她回頭一問,被另外兩個快要冒星星的眼神驚得後退一步。
“那,就這個吧……”
她先上前拉走李今樾,三個人呈一串地手拉手進了密室。
項書淮壓在最後,進去前,他從門口探出頭,“許知霖,你來——”
牧新當然是不讓的,“什麼事不能和我說?”
項書淮眼神左右瞥兩下,最後幹脆不憋了,直接說:“牧新,我接受能力非常好,所以,大膽做,我給你憋着。”
“如果你真的願意的話。”
說完跑得飛快,很快又是他咋咋呼呼的聲音,跟剛才相比完全就是本性暴露。
回頭,看見許知霖若有所思的神情,牧新一時半會兒更不明白項書淮的話了。
[……簡直是鬧劇。]
牧新還什麼都沒明白過來的時候,他手已經下意識拍着許知霖的背了。
許知霖看了一會兒,另一手按住他,“走吧。”
牧新一頭霧水,隻能跟着,“去哪?”
“還有你不好奇為什麼不玩那個密室逃脫嗎?”
許知霖毫無感情棒讀:“緻命彎道,車禍回溯。”
然後手上做着毫不相幹的事——購買電影票。
牧新本來沒多怕,被他這麼讀出來反而一身雞皮疙瘩,“讀的好,下次别讀——這個吧,快下映了,還沒看呢。”
下單完随便選的電影,牧新很确定這點是臨時起意。
因為電影快下映,餘票充足,買完沒幾分鐘他們就進了昏暗的影廳。
“所以,你們到底偷偷密謀什麼了要看電影?”
牧新對在電影院看電影的興趣并不大,對他而言還是更願意躺在自己床上。
許知霖說:“隻是找點事做,等等他們,畢竟今晚還有其他事。”
周圍也沒有其他認識的人,牧新瞬間把這事抖了個幹淨,“這個不是不告訴你,前幾年我們一直在計劃,但你也知道下雪嘛,沒出門。”
“明宇明歌他們不過生日,所以我們肯定要來呀。”
電影開場,牧新無聊地靠在一邊,悄聲說:“畢竟是交心的朋友,感情都是相互的。”
[怎麼這個時候就是一個細膩的人了……]
“嗯?”牧新擡眼也隻能看到許知霖側臉,他好像看的很認真。
隻是很明顯,許知霖心思在另一邊。
[項書淮讓我試試,可是……]
[膽小鬼。]
牧新對于這總會卡的讀心技能都麻木了。
他幹脆把頭偏在許知霖肩上,不敢說話,就用手機打字:你有心事?不是說了和我說嗎?
許知霖動了動。
他低下頭,也用同樣的方式回:不用。
[即使事情偏移得再多,關于你的自由我肯定是不能幹涉的。]
[介入别人的人生是會遭報應的……]
牧新撇撇嘴,“沒必要這麼小心翼翼。”
許知霖肯定是聽到了,牧新便繼續說:“相比為了個什麼正确走向而壓抑自己,我還是更喜歡看見你稍微的,自由一點。”
“牧新……”許知霖說着,彎下腰,悶悶道:“那對你很不公平。”
在讀心不起作用的情況下,牧新也沒辦法,隻能說:“是關于我的事嗎?”
“許知霖,我永遠不會讨厭你。”
“至少現在,我會支持你每一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