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可說着撩開猶生的袖管,望着她近乎光潔的手臂。
細看,手臂上還有着密密麻麻的傷痕,淺到不能再淺。新肉和猶生白得不自然的膚色幾乎融為一體,不湊近看根本發現不了。
賽可取出一支标記着“營養液”的注射器,紮進猶生胳膊。
營養液随着血液流過五髒六腑,然後被分解送往全身各個部位。
猶生終于感覺喉嚨不那麼幹啞,艱澀開口:“可是我很疼。”
“打針有這麼疼嗎?”賽可把注射針管收起,擡眼看她。
“我說的是我身上這些傷。”
“你的創傷面積太大了,哪怕你的愈合能力極其優秀,也隻是能減少痛苦的時長,不會減少痛苦的程度。不知道其他方面怎麼樣,稍後就可以安排個測試,不要讓我們失望。”
賽可很平靜地下了判斷,邊說邊迅速地用筆在本子上記錄。
“不确定你記憶丢失了多少,你還記得些什麼?。”
記憶裡的那些畫面本身就足夠撲朔迷離,對着完全不信任的陌生人,猶生警惕心十足,:
“我隻記得我叫猶生,别的基本記不起來。什麼叫不要讓你們失望?我又為什麼在這裡。”
“六天前在迷霧森林裡出任務,隊員發現重傷的你,把你救回來養傷了。測試是為了看你具體分配到哪。我們白鷹兵團不養閑人,為了把你救回來……我們可是死了人呢。”
說到這裡,賽可不自然地停頓了一下。
猶生心想:果然同她猜想一般,自己現在在名為白鷹的軍隊中,的确是外來者。但還好是被救助的傷号,不是俘虜什麼的。
不過,怎麼感覺被道德綁架了……?
在軍隊裡死人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嗎?什麼叫為她死了個人啊。
猶生對這種說法感到不爽,直接反駁道:“什麼叫為我死了?關我什麼事?我沒有要求你們救我。”
“任何人的生命都是寶貴的,沒必要做出這種一換一的事情來,更不要把這筆帳算到我頭上。我還沒有答應要加入你們。”
賽可似乎想開口解釋什麼,卻還是淡淡道:“你失憶了,先不跟你計較。好好養傷吧,你再多待幾天就明白了。”便出去了。
猶生還在思考這番話,腦中突然響起一道電子音:
【滴——檢測到關鍵人物猶生,系統已激活。】
系統?還有系統?好在猶生的唯物主義觀早已塌無可塌,所以并沒有多驚訝。
一想到這個世界絕對不簡單,就像一場VR遊戲,猶生心中隐隐有一些興奮。
腦中的機械音繼續說:
【宿主猶生您好,我是系統小優。恭喜您被系統選中,歡迎來到廢土世界。請配合系統完成任務,系統可保證宿主安全地活下去,并幫助宿主完成心願。】
保證我安全地活下去?完成心願?
真是相當有誘惑力的條件。
【那你說說,我該不該加入這個勞什子白鷹軍團呢?】
【系統建議宿主加入。】
“OK,那我拒絕。”猶生果斷地回複它。
她就是想看看不跟着系統的選項走會怎樣,反正也沒說懲罰。
凡事皆有代價,猶生深谙此理。
誰知道這個所謂“配合系統完成任務”後面有什麼坑在等着她。
話不投機半句多,猶生懶得和這個系統多掰扯,擡腳走向門口。
又剛好撞見了阿以紮克和賽可兩人。
“你病還沒好全,去哪裡?”賽可皺眉道。
猶生說:“來得正好,正要找你們,你們說的加入我再考慮考慮吧。我打算先去你們救起我的地方轉轉,找找身世線索,方便告訴我在哪嗎?”
“你去那裡幹嘛?那裡可是……”
“當然可以,你的自由。”阿以紮克打斷了賽可的話,“你往東南方向一直走,會進入山谷,山谷裡有一片森林。”
“繞着森林走,會發現一條小道,小道的盡頭就是了。”
“OK,多謝。”猶生拍了拍阿以紮克的肩膀,從他身邊繞了過去。
啧。誰讓他長那麼高的,手都要伸直了才拍上了。
【宿主,那裡很危險……】
【我知道。】
猶生又不是沒有注意到賽可的異樣,隻是她才不在意那些。
自己上輩子雖然是個研究員,但她可是出身軍校的,一個小小森林,不還是來去自如。
這具身體還是快速愈合體質呢,更加易如反掌。
沒摸清楚背景也不是很要緊,出去多轉幾圈打聽打聽不就行了。
隻是猶生走出了帳篷,心下還是有些疑惑:
“就這樣輕易地放我走了?他們要是想留我有的是辦法,我再厲害也幹不過一支軍隊吧。難道真有這麼好心?”
随後,猶生就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