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太陽很熱,媽媽打來了電話,心情很差,陸恩嶼看上去有點可憐,素未謀面的老爺爺可能很需要她,人還是要多做善事......
腦子裡快要炸開,周希鬼使神差地答應了陸恩嶼的請求。
她記得她明明沒有答應得很明确,她說的是:“我考慮一下。”但分别時,陸恩嶼對她說:“明天見,我帶你去我爺爺住的醫院。”
周希心情複雜地重新回到包間裡吃飯。
裴千景依舊令她傷心,失望,她終于知道她為什麼等他等得那麼辛苦。然而,陸恩嶼的無語又轉移和分散了她很大一部分的注意力,回到家後,她一邊靠在枕頭上以淚洗面,一邊想起明天要當陸恩嶼的“女朋友”,又哭不出來。
生活真是難以形容。
第二天一大早,陸恩嶼給她發來消息,說他早上去她家接她。
他最近考了駕照,正是嘚瑟的時候,每天都要開車在市裡溜一圈。
周希拒絕了陸恩嶼,她提議直接在醫院門口見。她無法想象坐在陸恩嶼的副駕駛座上,兩個人面面相觑的畫面。
到了醫院門口,周希忽然猶豫了起來,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到了這裡,假扮情侶?太扯了。
她本來想等陸恩嶼來了再和他掰扯掰扯,這活兒她幹不了,但陸恩嶼一見到她,開口便是質問:“你怎麼不讓我去你家接你?”
周希一愣:“你去接我不就暴露我們的關系了嗎?”
陸恩嶼今天戴着墨鏡,提着一個果籃,他忽然笑了,略帶挑逗性地問:“什麼關系啊?”
周希瞪他一眼,率先走向電梯,問:“幾層?”
周希匆匆走在前面,她瞥到了陸恩嶼手裡拿的果籃,這個果籃肯定是為她準備的,早知道她應該提前買一個。
“五層。”陸恩嶼腿長手長,很快跟了過來,“你一會兒知道該怎麼說吧?”
周希一臉茫然,眼睛裡透露着一股清澈的愚蠢:“不知道。”
她忽然想起來,陸恩嶼隻讓她假冒他女朋友,卻完全沒有和她統一話術。
完蛋。
周希緊張起來:“一會兒我們在樓道裡先統一一下該怎麼說。”
陸恩嶼漫不經心地說:“不用統一,該怎麼說就怎麼說。”
周希眨了眨眼:“什麼叫該怎麼說就怎麼說?”
陸恩嶼看着周希的眼睛:“我們是同學,之前在千景哥家一起學習時認識的。”
周希有刹那間的恍惚,在陸恩嶼發亮的眼睛裡看見那個夏天的剪影,她回神,又問:“我們是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你希望我們是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電梯最靠近裡面的位置,陸恩嶼低頭,周希擡頭,視線撞上又躲開,周希摸了摸頭發,“這些問題全部由你來答好了。”
電梯裡沒有風,密閉的空間,溫度似乎很高。
周希沒有再問。
走到病房門口,周希停下了步子。她慫了,實在不敢邁進去。
太扯了,真的太扯了。
這時,陸恩嶼很自然地把手搭在她肩上,在周希沒反應過來時,攬着她走了進去。
病床上的老人憔悴瘦弱,圓圓的眼睛緩慢地轉着,看到陸恩嶼後,興奮地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