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希:“他找我,但是——”
陸恩嶼追問:“但是什麼?”
周希看着操場角落裡的裴千景,她仍然不明白裴千景為什麼要找她吃飯?他找她吃飯,但隻是吃飯,她以為他們隻是這樣,但他又非要送她回宿舍,還要看她在操場裡走來走去。
周希:“但是......但是我們隻是吃了一頓飯,嗯,吃了一頓飯。”
陸恩嶼順着周希的目光望了過去,問:“你現在對千景哥,是什麼想法?”
周希知道陸恩嶼了解她這樁感情的來龍去脈,沒覺得冒犯,她回答說:“沒什麼想法,哪怕他現在追我,我都覺得沒意思。”
此刻她心裡,真的是這麼想的。
她的喜歡沒有轉化成愛,反而轉化成一絲怨念,然而在此刻,連那絲怨念都沒有了。仿佛她真的不在乎了,一點都不在乎了。
她不愛也不恨,她甚至覺得無論是她,還是裴千景,都是可憐人。
陸恩嶼摸着下巴,半邊身子轉過來,看着周希:“我更加認為,我應該和你解釋。”
周希心累,她轉過臉,擡頭,滿臉哀怨地看着陸恩嶼:“我不是和你說過嗎,真不用的,除非你喜歡我。”
周希認定隻有說點胡話才能讓陸恩嶼清醒,陸恩嶼果然沉默了。
她美滋滋地又往前走了幾步,隻聽陸恩嶼說:“好像是有一點。”
“什麼玩意兒?”
周希再次把頭轉向陸恩嶼,怔怔地看着他。
月光和操場裡的光照在他臉上,勾勒出人類傑出的輪廓。
在這一瞬間,周希緊張起來,她忽然不敢深問。
周希沒有再說話,她默默地在操場上走着,陸恩嶼陪在她身邊,走了一圈又一圈,他們似乎陷入一種奇異的關系,像磁鐵一樣,不能靠近,也不能遠離。
走了幾圈後,周希停下來,他們剛好停在裴千景待着的地方,周希的視線在整個操場裡掃蕩,對陸恩嶼說:“回去吧,不然太晚了。”
陸恩嶼:“我......”
裴千景看他們停下來,走了過來,陸恩嶼閉上了嘴,他的話散在風裡,不知道有沒有被人聽到。
裴千景:“你們的事兒聊完了嗎?”
周希低着頭:”聊完了,你們回去吧,太晚不安全。”
裴千景:“早點休息。”
周希:“好。”
裴千景的話一如既往,很周到,很少出錯,周希曾經覺得這樣很好,現在卻覺得一點都不好。
她不需要他矜持,優雅,紳士,她需要他誠實地表達自己的欲望,或是當機立斷,不給她任何想象的空間,讓她沒有出格的念想。
周希把裴千景和陸恩嶼送到學校門口,同二人道别,看着他們走遠,裴千景和陸恩嶼走了一段路後,不約而同地同時回頭。
眼前月光傾瀉,他們再次同她招手。
周希揮了揮手,率先轉身。
在他們同時回頭的時候,周希忽然發現她同時看到了兩個人的臉,而不是像先前一樣隻能看到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