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上的人就是最好的,獨一無二……沒有替代品,更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
褪去了漠然的冰雕神色,染着紅暈,周身紅痕,半趴半跪的克勞蒂亞,像是充分發酵的葡萄,彌漫着酸甜濃郁的果香和酒香。
可她的語氣又極其嚴肅驕傲,似高台上悠然品酒,搖晃水晶杯的人,不過是偶然來了興緻,小憩過後,懶怠整衣,順手傾身去取壓箱底的珍釀。
白雪看得癡了,聽得癡了,眼中又浮現出夢幻的光彩,不願眨眼,不願呼吸,就這樣屏息盯着她。
終于,在憋氣憋得心口發疼時,白雪回過神,把她翻轉過來,正對着自己,死死盯着她的眼睛,不容一絲謊言留存。
“看着我的眼睛,再說一遍!”
克勞蒂亞清清楚楚,一字一頓地柔聲對她說:“我愛你,白雪。”
“你是獨一無二的。”
“我記住了!刻在骨子裡……你不能騙我,你不能。就算,就算你以前騙我,以後也不能。你承受不起那樣的代價……我也不能。”白雪把頭貼在她的胸膛,追尋她的心跳。她的尾巴早已松開了她,但雙手緊緊纏着她的腰,好像依然擔心她下一秒就要溜走。
這種不安,傳給了克勞蒂亞,讓她快要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
這樣也不能讓白雪完全清醒,完全釋懷,到底還差些什麼呢?
莫非是傳說中的……真愛之吻?
說親就親,克勞蒂亞活動了一下酸麻的手臂,捧起白雪的臉,深深地吻住她。
不小心碰到自己嘴唇上的傷,痛感中斷了這個吻,卻沒有中斷白雪的激情。
她誤會了,眼睛發亮地把她抱起,往床上倒去。
“剛才确實委屈了你,我贖罪,我們在舒服的地方再來一次——”
“等一下,我不是那個意思——”
……好吧,其實也不是不行。
作為一個并不太擅長近戰的法修,作為一名認知清晰的重欲之人,克勞蒂亞這次也像剛才一樣,很早就放棄了無謂的掙紮。
就算被攪得腦子昏昏沉沉,那些黏液的特殊作用,她用腳猜也能猜到。
發洪水時,堵不如疏,搭檔若契合,兩人合力比一人幹活效果好得多,試過一次便會産生依賴性。
一人苦撐半年,堤壩本就被磨得十分脆弱,禁不得多少考驗,又被下了催化劑,一不小心就泛濫成災。
被按在鏡子前,如此這般……雖出乎意料,卻意外契合了她某種難以啟齒的興緻。
她在自己的房間裡安了許多鏡子,每個方位都有,每面鏡子上都刻了一句箴言,除了監視異常,警醒自己,還想着欣賞自己不同的姿态,放大自己的快樂。
她本性狂野熱烈,就算因為各種原因要端着穩重禁欲人設,獨處時也不會給自己設限。有靈的魔鏡會在她獨享的放肆時刻被關禁閉,普通的鏡子照見了也不會洩露出去。
她為自己的僞裝能力而驕傲,和白雪在一起後,卻也因此有了新的煩惱。望着她那清澈純淨的眼,年輕幼嫩的臉,她實在開不了口……無法向她坦白自己的另一面。
誰知白雪竟出于錯亂的怨念,誤打誤撞地讓她獲得了超乎尋常的滿足。
她喜歡看自己沉醉的樣子,也喜歡看白雪為自己沉醉的樣子,還有那些奇妙的新姿勢……隻是,盯着鏡子看久了,眼前又總有些羽毛,頭發之類的飛過,眼睛難免有些酸澀,不免要偶爾閉眼休息。
那小笨蛋大概以為自己是害羞吧,非要逼着她睜眼,還說些過分可愛的獨占宣言。唉,誤會就誤會吧。文火慢炖的湯羹固然健康,大火煎炸的菜肴卻是更加酥脆飄香,食之酣暢。
一夜旖旎,盡興之後,兩人相擁而眠。
第二天中午,克勞蒂亞在一陣刺痛中驚醒,赫然發現肩膀上多了一排滲血的牙印。
白雪伏在她肩膀上,幽怨地盯着她:“你這個壞女人!你又在夢裡喊别的女人的名字了!”
克勞蒂亞看她那委屈的眼神就來氣,怎麼有人沒弄清事情就亂咬人,自己還委屈上了?
她一向有仇必報,就算現在看在她神志不清的份上可以寬容一些,這事也不能就這麼算了。
想着用力掐她幾下,看見她粉嫩的唇随着憤懑的呼吸微微顫動,她又臨時改變了主意,抓着她的手臂,狠狠親了上去。
白雪沒料到她會如此,睜大了眼遲疑了幾瞬,但很快便沉浸其中。
忽然,她神色一僵,推開克勞蒂亞,“嗚嗚嗚”了半天說不出話來,急得漲紅了臉。
克勞蒂亞摸來床頭櫃上的小鏡子,在白雪面前晃了晃。
“放心吧,隻是給你的舌頭打了個結,順便施了點冷凍魔法,很快就會好的。”
說到這裡,她忽然覺得有些怪,白雪的身體已經變回了人,怎麼還是蛇的舌頭?
這個晚點再研究,她現在還是得先解釋一下她那個夢,免得小醋精又誤會了。
“現在,你先安靜聽我說:其實昨晚,我夢見的是……我的母親,或者說,創造我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