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西爾維的腦子轉得快。
“您是鐵骨铮铮的尊神,必不喜沒骨氣的背叛者。我若獻祭舊主來投誠,您也不會信任我的誠意吧?”
她恭而不谄,不卑不亢地如此說道。
蛇神沉默不語,但神色緩和了些,西爾維更有信心,繼續陳言。
“我将她帶到您面前,隻因她能為您帶來更大利益,為您獻上您所需要的東西。盛大的交易總要有個見證者和擔保人,若您賜給我擔此重任的機會,我将感激不盡。”
蛇神半信半疑,目光如劍地瞪視着她。
“你敢用性命擔保?”
“你若敢騙我,我必會讓你後悔出生。”
西爾維想起她對待背叛者那套“剝皮—拆骨—挖心”的血腥流程,不由得脊背發寒。
但她根本沒有退路。要是現在實話說“哈哈其實我也不确定”,不得現在就死嗎?!
要是壞了羅莎琳德的大事,哪怕蛇神大發慈悲饒她一命,她也會被羅莎琳德解決掉的。
作為雇主,羅莎琳德給的酬勞是真高,但你若敢背叛她,她下手也是真狠——最心軟的時候大概是“簡單”把人拖去喂狗或種花吧。
她還想活久一點呢!
真是服了,兩個邪神對峙讓她這個小蝦米左右為難汗流浃背,這破班一天都不想上了,幹完這票一定要辭職!辭職!辭職之前還得多搞點精神損失費!
西爾維心裡萬馬奔騰,面上波瀾不驚。
呵,區區邪神算什麼,讓你見識一下五年社畜的鎮定。
“我是懷着十二萬分的誠意而來的,絕不敢騙您。我無比熱切地、全身心地渴望您二位強強聯合,痛擊無恥的狂徒,複興昔日的榮光,重建驚豔的文明,壯大神聖的帝國,讓您的名永垂不朽萬古流芳,讓您的信徒遍布世界各地,凡有光有水之地都流傳着您的事迹,凡有口有心之人都歌頌着您的功德……”
蛇神眉眼彎彎:“你倒是會說話。”
西爾維心想,要是有個一被哄開心就會随機掉落大量金币和稀有裝備的領導,就算是沒感情的石頭,練個五年,也該長出蜜嘴了。
不就是吹彩虹屁嗎?掙錢嘛,不寒碜。
誰能想到她剛穿過來時隻是個大腦光滑,詞彙貧乏,除了吃飯睡覺和運動啥也不擅長,十分符合刻闆印象的純體育生呢?
她早已被萬惡的工作萬惡的資本給異化了!
蛇神盯着她無懈可擊的虔誠微笑,頗感興趣地繼續追問:“那你倒是說說,她能給我什麼?”
西爾維把目光轉向羅莎琳德:“尊敬的翼蛇大人,就讓您的未來合夥人與您親自洽談細節吧,作為一個擔保人,我不應越權行事。”
西爾維笑得春風滿面,實則内心快崩潰了。
——别再問了别再問了,這些事領導沒教啊!再問我真的編不出來了!你倆自己去聊自己折騰行嗎别禍禍我了!
蛇神盯着羅莎琳德許久,忽然間毫無預兆地吹了口氣,掀起一陣灼熱的旋風。
這旋風雖來勢洶洶,卻精準地避開了别的地方,僅僅是讓羅莎琳德摔倒在地,衣袍下擺也被撕裂幾角,露出縫在内側的,附着防禦法術的橡樹葉和槲寄生枝條。
“看來你還是對我有所戒備。”
簡單一句話,蘊着無盡殺意,讓羅莎琳德再次被濃烈的壓迫感扼住。
剛才的警告之舉,也讓她意識到,蛇神殘存的念力,比她想象的還要強。
真正的法控強者不是一擊之下,飛沙走石,而是指哪打哪,精準到最細微的力度和方位……西爾維和她隻隔了半臂距離,竟一點沒受到那股小型旋風影響,而她因此站立不穩,衣袍破損,但并沒受傷,也不是因為運氣好。
蛇神在用行動昭示自己的不可得罪。
她暫時還打算給她機會辯解,她必須抓住這個機會。
但她還沒開口,蛇神又近前了些,追問:“你已和侵略者的後裔結親,為何還敢前來與我結盟?你是認為,你和别人不同,你了解我的感受嗎?”
她越靠近,羅莎琳德便越覺得熱意逼人,好似要将她體内的水分都吸幹。
她緩緩地站起身來,嗓子因發幹而痛啞,但聲音依舊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