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還是那麼精力旺盛,在山路上一路小跑,東看看西摸摸,時不時朝身後的人招手催促,飄揚的紅色短發像一面旗幟。
“蕾娜塔你快點呀快點呀快點呀!”
被稱作蕾娜塔的黑長直女人一臉死感,聞言,平靜地躺平在地。
“走不動了。這裡風景秀美空氣清新,看着像個投胎聖地,索性就地等死吧。”
伊萊恩急了,跑過去拉扯她。
“诶诶诶你起來你快起來,這地上多涼多少細菌啊——”
蕾娜塔執着地賴着不起。
“沒力氣了,要老婆親親才能好。”
羅莎琳德一下就認出這是她的媽咪。
想當年,媽媽一時沖動找了個收費很貴的黑客來撈她,事後才發現自己聽錯了數字,根本付不起尾款,所以就提出做點别的來抵債……由于服務态度太好,一年後對方提出“你偷了我的心,那可是無價之寶,要用一輩子來賠”……她們就那麼鎖死了。
神經配神經,為民除害,可喜可賀。
看到媽媽和媽咪關系還是那麼好,羅莎琳德就放心了。
但是一股無法控制的惡趣味讓她忍不住在此時打斷她們。
這也不能怪她,是她親媽給她設定了這個性格。
“早上好呀~親愛的媽媽和媽咪~”
她大聲地朝她們打招呼。
這熟悉的久違的聲音,讓伊萊恩一時失神,待找到聲音發出地,看到岩石上羅莎琳德的身影,她激動地跑過去,來回撫摸着岩石,反複确認。
“羅莎琳德?是你嗎是你嗎是你嗎?”
失蹤了快二十年的女兒忽然回歸,恍然如夢。
很多人都告訴她,羅莎琳德一定是已經死在無間火海裡了,按照遊戲設定,沒有一個水系魔法師能從這裡生還。那又如何呢?她到底隻是個紙片人,沒必要太上心。
可是伊萊恩相信羅莎琳德一定能活下去。她的女兒,她的心血,她意志的投影,像野草一樣堅韌,野火燒不盡。
而她終于等到了與她再次相見的一天。
“是我。”
最簡單的回應,也讓她潸然淚下。
早已爬起來的蕾娜塔默默走過來,幫她擦眼淚。
眼看她還要哭好久,蕾娜塔索性也幫她提問了。
“乖女兒,你旁邊那位小可愛是?”
羅莎琳德驕傲地扶着白雪的肩,把她拉近點。
“是全世界最棒的未婚妻~”
特意打扮過,美貌比平時更加晃眼的白雪甜美一笑,聲音清越動人。
“媽咪們好。和羅莎琳德一樣,我目前的職業是國王,物種是人類但偶爾會變成翼蛇,品行端正無不良愛好,才藝是……未來規劃是……”
頗有興趣地聽白雪自我介紹完,默默鼓掌以示滿意。蕾娜塔又問羅莎琳德:“那你另一邊這面漂浮的鏡子還有畫像是?”
羅莎琳德指着魔鏡:“這是我長女,雖然性格别扭,但是聰明又可愛。她叫維多利亞·伊麗莎白·伊莎貝拉·瑪格麗特·葉卡捷琳娜……”
魔鏡打斷了她:“……别胡說,我不叫這個!”
誰家低調深沉有内涵的反派名字叫這個?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妄想症患者自報家門!太羞恥了,她絕不接受!
羅莎琳德笑得更開心了。
“你看,我就說她别扭吧?我都給她疊了五個強大女王的名字,她還不滿意。”
……魔鏡選擇保持沉默。她了解羅莎琳德,這個壞女人就喜歡四處拉仇恨,她表現得越激動,她就會越興奮。
羅莎琳德又指着蛇神索菲的畫像:“這是我次女,古神索菲,她目前還在白雪的精神世界裡等待重生,要是順利的話,婚禮過幾年就能給她辦一千歲生日宴啦。”
被這驚人的信息量震撼到,伊萊恩暫停了哭泣,專心安撫混亂的大腦,斟酌詞彙。
盡管她從五歲就開始搞二次元,搞了快四十年,涉獵廣泛,擁有極強的承受能力,但還是用了足足三分鐘才接受現狀。
她盯着年輕的白雪,向羅莎琳德發出了靈魂質疑。
“乖女兒,你們是什麼時候開始的?……你沒有對未成年下手吧?”
她又盯着那副威嚴的蛇神畫像,語氣擔憂:“……你該不會把别人的神抓來做奇怪的生物實驗了吧?你确定這樣不會出什麼大亂子嗎?”
她不是要惡意揣測女兒的動機,但是……本就任性的女兒流落到一個奇怪的世界,受到影響,做出些變态事也不奇怪……
羅莎琳德:“……不是你想的那樣。事情有點複雜,晚點再細說。我現在有事向求你們幫忙……”
聽她說完來意,伊萊恩總結了一下:“所以,鏡子是需要量子傳送儀,去别的世界探險,而你打算用它回來探親?”
羅莎琳德點點頭:“本來是想邀請你們參加我的婚禮的,不過,我不希望你們冒險。量子傳送儀對人類的危險性很難降到百分之零,至于我們嘛……反正已經喜提不死之身,就算傳送過程中出了什麼意外,也能複活的。”
伊萊恩又高興又傷感:“真好啊,你們有無盡的時間可以去實現夢想……也不知道我能看到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