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朔聞言頓了頓,然後轉身抱住蘇萦懷,面對面暧昧地輕聲道:“怎麼突然說這個?”
“想說就說了。”蘇萦懷緩緩地眨眨眼,手拂過江朔的臉頰來到耳邊,溫柔地捏着耳垂,雙唇微啟,“你喜歡聽的話,我以後多說點。”
江朔呼吸一下子重了,他蓦地把蘇萦懷壓在身下,重重吻了上去。
安靜的空間中隻剩下呼吸交融、濕濡黏膩的接吻聲,唇齒相接間兩人氣息越來越重。
不行,現在不是做這個的時候。
蘇萦懷在理智的主導下按住江朔在他胸前的作亂的手,頭微微側過去想要停下。
然而江朔卻抓起他的雙手固定在靠枕上,手背青筋暴起,另一隻手扣着他的後腦勺,不容絲毫後退,蘇萦懷不得不繼續這場激烈的親吻。
良久,江朔終于放開蘇萦懷,稍微分開的二人氣息不穩,心跳劇烈。
“起來,你好重。”蘇萦懷終于被釋放的雙手撐在江朔身前,啞聲抱怨。
江朔單手撐起上身,又托起蘇萦懷的後背,将他一同扶起,重新回到原來的位置。
起身時,蘇萦懷想起昨晚他就是躺在沙發上起身時注意到對樓的,同樣的地點,同樣的動作。他餘光不自覺地瞥向陽台,夜幕降臨,華燈初上,本來像巨獸一般伫立在馬路對面的九層高樓消失不見了。
蘇萦懷登時睜大雙眼,他急切地拍拍江朔的肩膀,指着陽台的方向,連聲道:“不見了!那棟樓不見了!”
江朔在現實裡本來便看不到,如今蘇萦懷告訴他,他也隻是掃了一眼,沒有看出任何變化。
很快蘇萦懷也反應過來這件事,放下手,悻悻道:“對哦,你看不見。”
“沒關系,你和我說就好。”江朔拉過他剛剛放下的手,善解人意道。
蘇萦懷拉着江朔一起到陽台,此刻小公園的全貌終于展現在他的面前。
夜晚的公園遊人衆多,夜跑的、散步的、遛狗的各有各的閑暇時刻。中心的小涼亭用霓虹燈繞了一圈輪廓,燈光璀璨。唯獨被圍起來的那片草地陰暗幽深,如同無底深淵。
“原來是這樣的。”蘇萦懷眺望遠方,喃喃自語,“它真的不存在。”
随即他又眉頭一皺,雖然那棟樓已經不在了,可謎團不減反增。蘇萦懷越發笃定着背後與他有着深厚的聯系。
“現在的線索隻剩下晨曦福利院了。”蘇萦懷拿出手機,打開浏覽器剛準備搜索相關詞條,江朔就把自己的手機遞到他眼前。
“在你昏迷的時候,我搜過那所福利院。相關的信息不多,而且都是很久之前的。我找到了一篇報道,你看。”
蘇萦懷接過手機,屏幕上一行加粗加黑的新聞标題赫然撞入他的眼中。
《東城市一福利院突發火情,造成二死三傷》
蘇萦懷的手一抖,他神情嚴肅,繼續下滑浏覽。
這篇報道的發表時間是八年前,那年蘇萦懷上初中,他不記得自己當時有關注過這麼一件新聞。
抱着疑惑的心态,蘇萦懷看完了整篇文章。
文章不長,主要講的是東城的一所福利院,在八年前的一天下午五點多,突然起了一場大火,起火地點是福利院的宿舍樓。
事故源頭是三樓的一段電路故障,由于宿舍樓老舊,很快就蔓延了開來,一個多小時後才将火熄滅。不過幸好當時大部分孩子還沒放學,不在福利院,因此沒有造成大量傷亡。
而這所福利院正是晨曦福利院,也許是害怕引發不好的社會影響,通篇報道下來筆者隻提到過一次福利院的全名,剩餘都隻用福利院概括。
晨曦福利院,大火。
完全能與他們今天所遭遇的一切對得上,難怪到處都飄散着揮之不去的濃煙,溫度比現實中豔陽高照的夏日正午還要炎熱,原來如此。
蘇萦懷看完後沉默了許久,盡管已經是八年前的事情,可他剛剛才從福利院出來,一時之間,似乎他們也成了那場大火中死裡逃生的幸存者。
蘇萦懷反反複複地把報道看了七八次,報道裡沒有寫遇難者的身份。
二死三傷。
林悅溪和斷頭人的身體燒傷情況怎麼想都不像在“傷”的行列,雖說蘇萦懷不願承認,可事故中死亡的二人大概率是他們。
那麼,這件事和蘇萦懷又有什麼關系?
他父母雙全,家庭幸福,成長過程中也沒有遇到過福利院長大的同齡人。
蘇萦懷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