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被攏在手心的感覺紮紮的,明明我們的手挨在一起,新綠的小芽卻直接穿透哥哥的手背。
“小善知道爸爸媽媽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我面前提到‘成佛’的事嗎。”
我把兩個人手底下的草全拔了,不吭一聲。
“因為爸爸媽媽知道,如果我的留戀越多就越難離開。”
哥哥帶着笑意在說這些話。
可是我無法,至少現在的我無法消化這樣的愛。
我還是可以任性的年紀。
看起來哥哥是鐵了心的要開解我,但我不配合的話他也沒辦法。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突然變得這麼矯情,明明在昨天以前我們幾乎就是沒有關系的人。
大概“哥哥”這個詞真的很有魔力吧。
很快有不速之客打破了我們之間的尴尬,并且震驚十足的看着我:“花京院,你怎麼在這裡。”
是個沒什麼交集的同班男生,頂着和東方仗助同學如出一轍的飛機頭,他背着書包一副打算跑路的樣子。
我沒什麼興趣搭理他,擡頭看他一眼,打了聲招呼,繼續揪地上的草。
那個男生笑嘻嘻的跑過來跟我說話:“拜托拜托,看在同班的份上要替我保密。”
還處在極度煩躁的情緒中,我随便應付了他兩聲。
你翹課就翹課,關我什麼事啊。
“我們互相保密吧,我也知道花京院你的秘密啊。”沒能從我這裡得到想要的反應,男生笑嘻嘻的威脅:“從我家上學的方向跟花京院順路,今天早上剛好看到你了。沒想到花京院都國三了還會和自己的‘幻想朋友’說話,大家如果知道的話會很吃驚吧。”
這人在說什麼玩意兒。
看到我表情的哥哥慌忙想要喊我的名字,但已經來不及了,我看着這個嬉皮笑臉湊上來的男生,伸手——直接揪住了他的飛機頭。
“我啊,對你這種爛人要去做什麼事沒有任何興趣,不關注,也不打算告訴任何人,你要幹什麼跟我沒有任何關系。”我把那張大驚失色的臉按在地上狠狠揍了兩拳。
不是很解氣,不過聊勝于無。
伸手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沖動了,事後肯定會後悔。
總之,先揍了在說,當時我的腦子裡隻有這個想法。
不懂得尊重别人的家夥都給我去死吧。
其實我不會打架,但這顆飛機頭一看就知道是命門。
看着我揍完人,站在旁邊的哥哥突然發出杠鈴一般的笑聲。
在哥哥杠鈴般的笑聲裡,我看到不遠處背着書包着目瞪口呆的東方仗助,他哆哆嗦嗦的問我是不是來抓逃課的風紀委員。
從土裡爬起來的男生頂着被我捏成一坨的頭發,像個鹌鹑一樣縮着脖子。
我長出一口氣,有種明天就去申請加入風紀部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