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說起來,為什麼他的聲音聽上去有些驚恐的樣子。
出于劇烈的好奇,我不由自主的擡頭,卻看見東方仗助顫巍巍的指着我身邊的哥哥,原本幫東方警員扶着的自行車也摔倒在了地上。
“為什麼……你身邊……會有兩個裝滿蔬菜的塑料袋……飄在半空中……”
嗯……嗯……嗯……
現在過去把他敲暈還來得及嗎?啊不行邊上有警員先生會變成襲警罪。
那如果告訴他提着塑料袋的其實是我的幻肢他會信嗎?
有些猶豫哪個選擇比較好的我一擡頭,卻發現眼前出現了第三個“人”,正試圖幫仗助扶起地上的自行車。
“什麼嘛!”我生氣的說:“明明你自己身邊也跟着一個又藍又紅的大家夥。”
東方仗助的瞳孔立刻縮回了正常大小,拍着胸脯一邊長出口氣一邊說:“什麼嘛,原來花京院同學也是替身使者,吓我一跳,我還以為是靈異事件呢。”
……?
——嗯?好像有哪裡不太對勁。
總而言之,趁着東方同學一臉慌亂的和爺爺解釋替身使者隻是最近在葡萄丘國中之間非常流行的守護靈遊戲的時候,我和哥哥光速逃回了家裡。
濃烈的羞恥心使我一進門就跪倒在玄關。還好明天他就會把這件事給忘掉……隻有我一個人會記得這件事。
我痛苦地捂住頭,畢竟就算隻有我一個人記得這件事,夜深人靜睡不着覺的時候我也會一遍又一遍在自己腦海裡播放這個畫面自我鞭屍。
“不對勁,小善。”哥哥突然緊張起來,立刻護在我前方,兩袋蔬菜直接掉在地上。
我這才注意到明明天已經半黑,家裡卻漆黑一片沒有開燈。從黑暗走進黑暗讓我一時間對此毫無知覺。
見哥哥嚴陣以待的模樣,我也從鞋櫃邊抽出一把傘,抱在胸口小心翼翼的往前進。
快走進客廳的時候,突然響起了啪的一聲。
是禮花放響的聲音。
我眼疾手快的撐開傘,把落在傘面上的碎彩紙片統統抖落到哥哥身上。
隻見哥哥呆若木雞,在他面前一左一右的是各自手拿一個小禮花的爸爸媽媽,他們頭上都戴着“恭喜典明今日成佛”字樣的小花圈。
……
……
沉默。
場面有些尴尬,我左顧右盼,終于在茶幾上找到一個點着蠟燭的小蛋糕,立刻捧着他端到哥哥面前。
成功加入了爸爸媽媽的隊形。
現在換成是哥哥痛苦的捂住了頭。
媽媽催促着:“快吹蠟燭呀,我們還來得及一邊一起吃蛋糕一邊一起回顧典明小學校運會的錄像帶。”
哥哥鼓起氣準備吹的嘴巴僵硬在那裡,臉上寫着“為什麼我都死了八年還會有這種東西保留”。最後是我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背,那口氣才吐出來。
蠟燭吹滅的同時,爸爸也把燈打開了,他把切蛋糕的塑料刀遞給我:“妹妹和哥哥來一起切蛋糕吧。”
“真是……”如同才緩過來一般,哥哥忍不住放聲大笑着。
好像壓抑了許久的情緒都在這笑聲裡盡數宣洩出來,笑到眼淚都流出來的哥哥伸手把我調轉了個方向,推着我的背來到沙發前:“來分蛋糕吧!爸爸媽媽小善一起。”
他這樣宣布着。
在黎明以前,在正式分别以前,抓緊能夠待在彼此身邊的時間,一起盡情歡笑吧!
因為啊,我們是如此相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