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職業習慣,畢竟這年頭不會吹自己的人都沒工作。
“好吧好吧,是因為做過醫學院的解剖助手啦,那個賺錢很多的,還不累。”
松田陣平:“喲,不得了啊,你還真是十項全能呢。”
“所以呢,現在就差證據咯。”濑音眨眨眼,轉移話題:“探針總該有吧?阿那達?”
她沒等松田答應,已經自然而然地牽起他的手腕,拉到了屍體旁。
“喂……”松田本能地縮手,卻在觸到濑音手指那一瞬間微微頓住,“……這操作我來就好,你看着就行。”
松田陣平頂着濑音促狹的笑,慢慢将探針滑進傷口。
“貼着第四根肋骨過去的,入口向下,”松田感受傷口内的觸感,“不過感覺刀在裡頭擠過一次,有點偏移了。”
濑音故意靠近了些,手指輕輕壓着他的手腕,指尖順勢比劃起來。
“兇手肯定沒有太豐富的解剖知識,她本想随便捅一刀,但角度太巧了,正好撞上肋骨。刀被肋骨頂了一下,所以在内部産生了位移,沿着肋骨滑向心髒。”
“喏,這裡還有個小小的撕裂痕迹,刀還是個雙刃的呢。”
松田陣平呼吸微微一頓,下意識地往後撤了點,挑眉看她:“……哦?連科搜研的東西你也看得懂?”
濑音嘻嘻一笑:“熟能生巧,一通百通嘛……”
話音未落,她狐疑地擡起頭:“不對啊,日本警察體系裡法醫不是叫科學搜查官嘛?什麼時候又成科搜研了?”
松田沒想到她會突然抛出這麼專業的問題:“哦,那個啊,照理來說是這樣的。不過每次出了命案,層層審批,檢察那邊又不放權,跑下來得兩三天……”
“等報告批下來,屍僵都硬透了,錯過了最佳解剖窗口期。到頭來浪費精力又誤事,幹脆後來簡單的活就甩給科搜研了。”
濑音露出一個有點驚訝又帶着理解的表情:“警察屍檢權都沒有,難怪解剖率低……”
松田挑了挑眉:“你怎麼連這個都知道?”
“啊、啊哈哈……随便看看報紙就知道啦,很正常對吧?”
松田懷疑地盯了她一秒鐘,終于還是不想繼續追究,轉移話題:“總之這回情況很明顯,這把冰刀硬度超出了一般的冰塊。”
“喂喂!”一旁的目暮十三和佐藤美和子終于忍不了了,“你們兩個又明白什麼了?我怎麼不明白!”
濑音又懶洋洋地抱起了她的薯片,咯吱咯吱地吃起來,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松田無奈扶額,隻好盡責解釋:“簡單來說,就是兇器在刺入身體時撞上了肋骨,一般的冰塊這時候肯定直接斷裂在體内了。但這把冰刀沒有,所以……”
“所以,”濑音忽然停下吃薯片的動作,俏皮地沖着人群中那道纖弱的身影眨了眨眼,“犯人就是你啦,高橋小姐~”
高橋美雪臉色煞白,渾身驟然發冷,強撐着道:“不可能,我後半夜……後半夜并不在!我這麼愛他!我……”
“哎呀所以你前半夜在嘛。”濑音道,“老實招了吧,不然——”
“……我們隻能還原一下昨晚發生了什麼了。”松田及時接上話茬,語氣平淡,推了推墨鏡,“從22:30開始。”
濑音頓了一下,頗感意外地看了眼松田陣平,旋即眉梢一挑,笑意更濃:
“沒錯,22:30。我們可憐的拓也先生孤零零來到提無津川岸邊,去赴前女友哥哥的約。那時候很冷,河邊更冷。他肯定一路縮着脖子,一邊懷疑是不是自己腦子壞掉了,竟然在深夜約人去水邊。”
“河岸邊地面上能清楚地看見他的腳印,步伐很沉,也很穩,說明他并不覺得這次見面有什麼危險。”松田陣平緩緩補充道,“大概是因為,對方本就是他最信任的人之一吧。”
說到這裡,他意味深長地瞥了一眼對面站立不穩的美雪。
濑音笑眯眯接着:“真正來赴約的是他的親親未婚妻。根據現場腳印重疊的痕迹,你們兩人面對面站了很久,吵得應該挺兇的吧?”
“從現場散亂的腳印來看,不止吵架,”松田面無表情地接話,“可能還動了手。”
“動手啊……”濑音小小歎了口氣,“情侶吵架動手很危險的哦。”
“……”松田無言地瞟了她一眼。
時弦濑音:“咳,總之,當時他們倆的距離靠得非常近。大概吵到……”
濑音胳膊肘怼了怼松田,他剛剛跟高橋小姐的鄰居聯系過了,應該能得到更準确的時間。
“鄰居被吵醒的時間約為深夜一點半,而您從河邊到家正好是半小時路程,所以你離開約在次日淩晨一點。”
“兇手突然從大衣裡掏出了提前準備好的‘兇器’,”松田眼神一凝,“準确來說,是一把冰制的匕首。”
“……啊咧,其實我很難理解啦,明明正常人捅完扔河裡就行了,沒必要做冰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