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琬知創建完角色,剛進遊戲,書房門忽然被人敲響。
是方承在外面:“寶寶,我可以進去嗎?”
方琬知沒有出聲,段予哲突然想起來,自己一進門就把門給反鎖了,忙起身去開。
兩個身形相仿的成年男性面對面看着對方,段予哲有些心虛地讓開到一邊:“方大哥。我們在打遊戲。”
方承沒多注意他,走近到電腦前好奇地看了眼,道:“這不是你以前拿過獎的那個demo?我記得你工作室目前的研發重點并不是這一部。”
“嗯。”段予哲默默整理着衣服的褶皺:“畢竟是小學剛接觸編程的時候做的,之前覺得内容比較低幼,受衆應該不多,但最近突然又有些靈感,所以拿出來重新琢磨了一下。”
方承看着坐在屏幕前專心緻志研究遊戲的弟弟,若有所思地笑了笑:“這樣。”
“我現在應該做什麼啊段予哲?”方琬知仰頭詢問,這才發現方承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自己身邊,笑着伸手抓住他袖子輕輕晃動:“哥哥,我想吃你昨天帶回來的冰淇淋。”
“好。那先不要玩遊戲了,我們去花園曬曬太陽。”方承将他從椅子裡拎起來,方琬知怕當着朋友的面,又要被他哄小孩子一樣抱着走,急忙扶着椅子站好:“我自己走!”
另外兩個人都被他慌張的模樣逗笑了。
方琬知大步大步着急地走在最前面,來到小花園的紫藤蔭底下,搶先坐在吊椅上。他伸長雙腿,從大腿到膝彎再到小腿和腳掌,線條漂亮得如同精心雕琢出的藝術品,雪白的膚色也像是快要在陽光下融化一樣。
方承突然發現:“寶寶,怎麼把襪子脫掉了?”
走在他後面的段予哲暗中蹭了蹭鼻梁,頗有些心虛。
方琬知蕩着秋千随意地解釋:“破掉沒辦法再穿了,所以扔掉啦。”
方承沒有再多問,和段予哲坐在另一側的圓幾旁,說起了生意上的事情。管家很快送來冰淇淋,方琬知捧着杯子吃掉兩個球,正猶豫要不要再加一個,忽然看到管家急匆匆走近,俯身對方承耳語。
方承放松的臉色一下就變得有些嚴肅,段予哲問:“需要我回避嗎?”
“不用,隻是見長輩而已。你是琬知的朋友,可以留下。”方承來到吊椅旁邊,低頭和方琬知對視,拿出手帕給他擦拭嘴角:“寶寶,堂祖母到了,現在就在客廳裡等着。緊張嗎?”
方琬知搖頭:“不緊張。”
剛來的第一天他是很緊張,因為周圍的環境對他來說完全陌生。但現在這裡是他的家,他在自己家裡見客,有什麼好緊張呢?
方承欣慰地捏了下他的臉:“那就好。我們下去吧。”
與此同時,客廳裡的氛圍十分凝滞。
林月芬面無表情地端坐在沙發正中心,右腕繞着一串檀木佛珠,蒼老的眼睛将整個客廳環顧一圈,又收回到面前:“我都主動上門了還看不到人。這麼怕見我這個長輩,難不成,真是心裡有鬼麼?”
“老太太您先喝茶,我們方董馬上帶着小少爺下來了。”管家偷偷擦了擦汗,視線又看向坐在林月芬右側,正裝模作樣品茶的男青年。
這人名叫方識文,年齡比方承略小兩三歲,是方氏海外某個分支家的老幺,整日吃喝玩樂,被父母斷供後,不知怎麼就聯系上了林月芬這個堂祖母,跟她賣慘得到了不少資助。
總而言之,是個很不成器的二世祖。
林月芬這回堅持要來親眼看看方琬知,也少不了他的撺掇。
“真是太讓人傷心了,老祖母。”方識文浮誇地搖頭歎氣,邊說邊打量着屋内裝潢,偷偷咽口水:“您一心為家族着想,卻不知道現在啊,底下這些小輩,都爛成什麼樣了。您看這客廳裡擺的用的,還有咱們來的時候,車庫裡那一排一排的車,老祖母您不了解,那些車跑起來燒的可全是錢。啧啧,我大哥這做派,簡直奢侈得跟皇帝似的。”
“我的車再燒錢,至少還能看見個實物。那你呢六少,在賭場裡頭大手一揮,幾百萬煙消雲散的時候,又是個什麼做派?”方承單手插兜,氣定神閑地走進客廳,略一點頭,不卑不亢道:“堂祖母。這位是段家的大公子,名叫予哲。”
林月芬耷拉着眼皮嗯了聲,眼珠轉動,從段予哲身上掠過,沒看到像是方琬知的身影,不滿地問:“人呢?這麼金貴,要我等了又等!”
“我讓琬知去換身衣服。”方承在她左邊坐下:“堂祖母怎麼不用些茶?家裡這些雲片都是特意給您備着的。”
“見不到你們家小少爺,再好的茶我也喝不下。”林月芬冷冷地說。
方承無奈一笑,招呼段予哲坐下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