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許挽呈的病房大概還有一百米時,他們就被攔了下來。
“無關人員禁止入内。”
沈望:“病人家屬也不行嗎?”
“不行,病人是重點關注對象,沒有規定,除了醫生以外,誰都不可以進去。”
沈望撇撇嘴,無奈朝程諾搖搖頭。
程諾有些失望道:“那我們還是先去問問趙醫生吧。”
辦公室裡,趙青銘摘掉長時間架在鼻梁上的眼鏡,揉了揉疲憊的雙眼,才看向前面坐着的兩人。
“目前人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陷入深度昏迷當中。”趙青銘頓了頓,“但是這隻是暫時的,病情有再次劇烈發作的可能,我們目前還在尋找辦法當中。”
沈望掃過一旁疊起來的往年案例分析,問道:“即使是程諾的血液也沒辦法嗎?”
趙青銘搖搖頭:“不行,太過冒進。這次許挽呈體内的燥熱因子活躍程度比以往要強上不少,僅憑少量的血液難以壓制。但要是一次性輸入過多,他的身體又無法消化,可能會引起反噬。”
随後,趙青銘靜默兩秒,指尖點點桌面,看向程諾。
“量子血清已經向上邊申報了,還在加急運送過來當中。不過,程諾——我需要一個理由。”
頂着兩人同時看過來的視線,程諾張了張口,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他總不可能說他是從上一輩子活過來的吧,如果别人聽見他這麼說的話,一定會覺得他是不是瘋了。
“抱歉,趙醫生,這個我可能沒辦法回答你。但是你放心,隻要等血清到了,取量試驗一下,就知道我說的都是真的了。”
量子血清對燥熱症狀的影響可以說是立竿見影,雖然不治本,但在暫緩病情這方面也足夠了。
趙青銘定定看着程諾,想從他的臉上看出更多的東西來。
突然,門外響起敲門聲。
“進。”
“趙醫生,量子血清已經送到了。”
“好,你讓其他人準備一下,十五分鐘後開始。”
程諾有些驚訝:“趙醫生,不用先測驗一下嗎?”
他難道不怕他說的是假的?
“不用,其實五年前有過一個成功案例,隻不過幾乎很少人知道而已。”趙青銘站起身,抄起桌上的文件夾,說完後就匆匆往外走去。
程諾看着趙青銘離開的背影,回過頭時,卻發現沈望意味深長地盯着他。
前前後後的事折騰了大半天,等程諾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接近十二點了。
他累的也顧不上吃點東西,快速洗了個澡,又往小喏空了的碗盆裡添了點貓糧後,就直接躺到床上沉沉睡了過去。
大半夜,淋雨帶來的延後反應才真正湧上來,本來就沒好全的身體病情又加重了許多,整個人燒得厲害。
程諾中途爬起來吃了次退燒藥,忽冷忽熱的溫感反複橫跳,在漫長的夜裡,他硬生生地熬了過去。
早上,天剛微微亮,程諾就睜開了眼,無神地望向虛空,嘴唇因為缺水變得幹裂發白。
他現在好像體會到了一點許挽呈的感覺,那種仿佛感官被溺斃,瀕臨絕境的疼痛。
但真正比起來,許挽呈要忍受的程度遠比他要多上許多。
程諾從床上爬起來,來到旁邊的書桌前,打開左側抽屜,金色胸牌靜靜地躺在裡邊。
他定定看了兩秒,随後拿起來,指腹輕輕摩挲了兩下上面印刻的字。
金色胸牌放在手心虛攏着,程諾擡眼,透過桌前的窗玻璃看向外面,風輕輕揚起,連帶着他的思緒一起,飄散在空中。
餓了一晚上的肚子,此刻才覺得有些難受起來。
程諾剛準備給自己下碗雞蛋面,小喏就聞聲從别的地方跳上了台子,頻繁伸出舌頭舔舐嘴唇。
他回頭一看,才發現他昨晚添糧的時候,忘記給另一個碗添水了。
等熱水燒開的間隙,程諾将小喏抱下台,同時給碗裡加滿水。
看着小喏乖乖喝水的樣子,他伸手輕輕蹭了蹭它的頭。
小喏已經不像最開始那麼怕他了,現在被他觸碰都不會覺得緊張或者是害怕了。
面條做好端上桌,燙得冒熱氣。
程諾倒也不着急,頗有耐心地夾起吹涼,再慢慢吃下去。
一旁的手機忽然亮起。
【小顧:[圖片]】
【小顧:程諾,謝謝你。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