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美配合警察做完筆錄後,闵玧其便接手處理救人事件的後續工作,等他處理完畢後時間已過清晨七點。
見明美還在安穩熟睡後,他在她的手機下邊放了一張留言條,随後驅車趕回首爾。
雖然闵玧其是以社會服務要員的身份入伍,平常和大部分公務員一樣朝九晚五周末雙休,但也要遵守服役制度,不得無故缺勤或請假。
好在仁川距離首爾并不遠,他在上午九點前趕到了服役的工作單位,換好工作制服後,便像往常一樣開始一天的工作。
上午十點半左右,明美被人從睡夢中叫醒。
惺忪的睜開雙眼後,隻見她的母親正端坐在床邊,用一種異常平靜的表情靜靜地看着她。
權利——
可真是世界上最好的東西。
這是明美清醒後第一時刻的想法,擁有權利的明惠女士宛如主人般直接走進這間套房,坐到她的床邊,開口将她叫醒。
酒店套房餐廳。
餐桌上擺放着各種各樣冒着香氣的豐盛菜肴。
明美卻完全沒有胃口,她和母親明惠面對面沉默地坐着,沒人開口說話,也沒人動筷吃飯。
沉默的氣氛蔓延開來。
直到看見女兒明美的臉上開始露出不耐煩的表情時,明惠才伸手舉杯喝了一口溫開水,緩緩開口道:“金秘書今天早上才和我彙報昨晚的事情,抱歉,媽媽來得有些晚。”
明美頓時冷笑了一聲,說道:“原來您也會道歉啊,我還以為您是來看我死——”
“明美!”明惠猛地厲聲打斷女兒明美的話,平靜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悅的情緒,随後輕聲道:“你就算再生氣,也不能對媽媽說這種話。”
明美擡眼看向母親明惠,用憤怒的眼神緊緊盯着她的雙眼,冷聲道:“那我應該說什麼?說你為什麼總是将我排在工作後面,然後像兩年前那樣,再聽你講一遍事業才是你的孩子這種将我全盤否定的話嗎?”
“母親,我是活生生的人,不是沒感情的機器。”說完,她移開視線,擡眼看向頭頂慘白的天花闆,壓抑着眼裡的淚意。
見狀,明惠輕歎了一口氣,柔聲道:“我很抱歉那天對你說了這麼重的話,可我後面還有很多話要跟你講。”
“所以這一切全都怪我沒有聽你後面想講的話嗎?”明美眨眨眼,又心酸又無語地笑了一聲。
明惠瞬間放棄再為自己的錯誤解釋,她了解自己,也了解女兒,解釋對她們來說,不過是人們尋求自我安慰或是故意傷害别人後的狡辯。
靜下心來,她用一種欣慰的眼神看着眼前已經長大成人的女兒,她的女兒雖然特别固執,但也特别善良,而她雖然不是一個被世俗所認可的好母親,但也做到了問心無愧。
想着,明惠再次開口柔聲道:“明美,媽媽說事業才是我的孩子不是在否認你,而是我認為你從出生起就是獨立的個體,我給予你生命,帶你來到這個世界,不是為了延續我的生命,滿足我的期待。”
“明美,你的生命屬于你自己,我為你起名為美,不是希望你生來美麗,而是我覺得這個世界很美好,我希望你也能感受到這個世界的美好。”說完,她伸手将紙巾盒輕輕放到了女兒明美的面前。
沉默須臾,明美伸手用力地抽了數張紙巾,一邊胡亂擦着臉上越擦越多的淚水,一邊抽噎道:“如果你真這樣想,那為什麼一直不和我說?又為什麼在外公去世後将我一個人扔到香港?”
一瞬間,明惠常年平靜的臉上難得露出一絲難過的情緒,她輕輕閉上雙眼,下一秒,睜開雙眼,語氣輕緩地開口道:“因為我也是活生生的人,我那時剛剛失去了敬愛的父親,我唯一能做到的事隻有控制好情緒不亂發脾氣,媽媽很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