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是用來出氣嗎?”
“眼睛不用就挖了。”
“舌頭被狗吃了?”
……
田柾國跟着金秘書走進片場時,明美正舉着擴音器吵人,現場燈光、攝影、收音、演員輪着一個接一個的挨吵,無一幸免。
明美吵人不說髒字,但從五官到四肢将人損得一無是處。
偏偏劇組她權利最大,當然她也不是在無故找茬,所以挨吵的人都隻能老實站在原地聽訓。
剛放下拿着擴音器的右手,明美的眼前就出現一束鮮豔的玫瑰花,花香撲面而來,過近的距離使香氣有些刺鼻。
綠玫瑰——
還算有點長進。
明美側頭看向田柾國,在對上他黑亮的雙眼時,故意不悅地說道:“熏死人了,趕緊拿開。”
田柾國頓時笑着應了一聲遵命,一手拿着玫瑰花,一手拿過明美遞來的擴音器,在對上劇組人員好奇探究的視線時,一一點頭回以禮貌的微笑。
“你是點頭娃娃嗎?”明美伸手掐了一下田柾國的臉頰,阻止他繼續問好,随後看向金秘書,說道:“給他找個椅子,花放我車上。”
居然沒罵他,還賜坐。
原來不是挂名男朋友啊。
金秘書一邊暗自吐槽,一邊快速辦好明美交代的事情。
田柾國坐在貼着制片人标簽的椅子上,懷裡抱着明美的黑色斜挎休閑包,這個包其實是他的,但就在剛才已被征用,隻因容量夠大能裝下她放在手提紙袋裡的所有零碎物品。
簽字筆、記事本、藍光鏡、保溫杯、鲨魚夾,都是她以前出門完全不會裝在包裡的物品。
她工作時的狀态也和生活中的狀态不一樣,冰冷精密,宛如機械,眼前這些劇組工作人員在她眼中也和現場拍攝機器并無區别。
不過田柾國并不認為明美是恃才傲物,因為他坐在這看了幾場戲後,發現每一場戲基本隻拍攝一遍,但拍攝效果都高度匹配她手中的電影分鏡頭手稿,而手稿上的繪畫細緻到他認為完全能直接當漫畫出版。
如此認真嚴謹,是因為明美拍電影雖然是熱愛也是事業,但她并不是工作起來不要命的性格,甚至她為了不占用私人時間,在電影開拍前就做了一個超級詳細的拍攝計劃表。
每天嚴格把控八小時工作制,早上八點半準時開工,下午六點半準時收工,中間兩個小時的午飯和休息時間,一律不談公事。
這也導緻明美每一場戲開拍前準備工作要求極其嚴格,舉着擴音器吵人也是基本操作,但因為開拍後幾乎不用重複拍攝工作,這讓負責攝影、燈光等工作的劇組工作人員私下對她的評價都非常高。
反觀演員組是人人神色疲憊瘋狂内卷,隻因為導演完全不給演員重來的機會,他們要想在鏡頭中出彩就隻能靠自己私下努力。
在這樣的高壓下,演員們的演技均有所提升,都在力求正式拍攝時表演完美。
忙碌一上午,中午吃飯時,明美才有空打量田柾國。
腦袋依舊圓的像球,不過頭發長長了一些,不再那麼像呆瓜。
人也比之前瘦了許多,眼眶深邃,雙頰微陷,但氣色看上去很好,雖然天天訓練很辛苦,不過好在部隊生活作息健康。
“很難看吧。”田柾國努努嘴,伸手去拿剛剛因為太熱而摘下的棒球帽,想遮住難看的寸頭。
明美微微搖頭,說道:“還不錯,沒——”話說到一半,她突然伸手拉住田柾國的左臂,皺着眉頭看着他手臂上的燙傷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