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教我如何自愛。”

“我學的全是如何成為完美的商品。”

金泰亨站在衛浴間門口，通過盥洗台上的鏡子，靜靜地看着明美，眼角眉梢染着濃濃的惆怅。

明美擡眼通過鏡子看了金泰亨一眼，神色嘲諷道：“愛豆本就是資本打造的娛樂商品。”

金泰亨抿抿嘴，開口道：“成為愛豆是我自己的選擇，我不是在抱怨這麼多年受過的苦，我隻是不想再在這條路上走下去了。”

“我們團明年退伍後會回歸，但最多出張單曲，然後開始滿世界巡演為公司賺錢，繼續成為公司新團的血包。”

說完，他長歎了一口氣，眼裡的愁悶更濃。

“結算費你少拿了嗎？”明美冷哼了一聲，說道：“愛豆之所以地位低，是因為你們是在給自己賺錢，每一分錢都是粉絲真金白銀砸出來的，而演員才是真正給資本賺錢的工具，所以資本捧着他們。”

“我可以給你賺錢，像工具一樣使用我吧。”說着，金泰亨邁步向前走了兩步，伸手輕輕撫上明美的後背。

隔着單薄的衣料，他能感受到她背脊上凸起的骨頭，一個多月不見，她瘦了許多。

面部骨骼感明顯，眉毛緊貼着高眉骨，完美襯托出深邃的眼窩，瞳色漆黑，目光直白，一個眼神便能擾人心緒。

“你的臉确實迷人。”明美轉身面向金泰亨，視線在他的臉上掃了一圈，說道：“可所有演員對我來說都是工具，最多分為用的順手或不順手，而你顯然用起來不順手。”

“但使用好我，會讓你更有成就感。”金泰亨伸手拉起明美的右手，将臉頰輕輕貼上她的右掌心，眼睫輕眨，目光撩人。

成就感——

空空如也的腦袋居然能想到這一點。

明美頓時輕笑了一聲，她揮手甩開金泰亨的左手，沉默須臾，神色平淡地說道：“可以，你的個人約簽給我，期限二十年，分成我九你一。”

二十年？她可真敢講。

但确實是她能幹出來的事，她甚至不怕他用這麼不合理的分成比例告她。

“好。”金泰亨輕輕颔首，開口問道：“但我能得到什麼？”

“你配得到什麼？”明美挑了一下眉毛，反問道。

金泰亨面色陰沉地嗯了一聲，說道：“我是不配，可他們就配嗎？”

“他們當然配了，田柾國雖然很自私，但他喜歡的是我這個人，而闵玧其雖然所圖最大，但他願意先無償付出。”明美擡手用指尖重重點在金泰亨的心口處，語氣譏諷地說道：“可你呢，連廉價的愛都沒給出，就和我讨價還價，不愧是牛郎公司裡的頭牌，臉皮夠厚。”

“我的愛确實很廉價，可我人生最寶貴的二十年專屬于你。”說完，金泰亨伸手握住明美的右手腕，指腹輕輕摩挲着她腕間的肌膚，深情凝視着她的雙眼。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這句話真是完美适用于形容他。

但也算是一種能力。

明美似笑非笑地看了金泰亨一眼，抽回右手腕，轉身面向鏡子，她伸手抽了兩張卸妝巾，照着鏡子慢慢卸掉臉上的隔離霜。

見狀，金泰亨沒再說話，他伸手拿起鏡子邊置物架上的梳子，随後解開明美用來挽起長發的發圈，拿着梳子輕輕梳順鴉羽般烏黑的發絲。

她的頭發也比上次見面短許多，及腰長發被剪至蝴蝶骨，發尾輕飄飄的，像她一樣如風般抓不住。

但既然他成為不了放風筝的線，那就成為她手裡最有價值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