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叽裡咕噜說什麼呢。
盛溪嶼隻覺眼前一黑,身體不受控制往前栽。
該死啊TvT!!
眼瞅着馬上要去往一個絕對不能去的地方,盛溪嶼用僅剩的一點理智咬破下唇,劇烈痛感襲來,盛溪嶼終于偏移頭顱位置,将額頭往少年下巴上撞。
這一下撞得不輕,盛溪嶼疼得龇牙咧嘴。
擡頭再看,不錯,終于看到别的表情了。
“盛溪嶼,你看看你到底在幹什麼!”氣還沒喘勻的王久毅發出尖銳爆鳴聲,“都愣着看什麼戲,還不快把他們倆分開!”
被不知道是誰的同學扶了一把,盛溪嶼總算能趁機借力站穩,手腕處還有些餘溫在倔強地滲透進骨縫裡,但這與他現在的處境相比已經算不得什麼了。
這一刻,盛溪嶼沉入大海的想法無比強烈。
他也想問自己在幹什麼。
哪有人打架往對方懷裡撲的?這不成心耍流氓嗎?
……不過這小白臉長得确實比一般人好看不少。
就是太裝逼,在學校還帶耳機。
也不知道在聽什麼歌,流行?搖滾?抒情?
等會兒,該不會在聽英語單詞吧?
“你在想什麼呢,我說話你聽到沒有?”王久毅把辦公桌敲得砰砰響,“哪有剛轉來就在我眼皮子底下欺負同學的,你這樣的學生我還從來沒見到過,明天把你家長喊來。”
盛溪嶼喜提辦公室半日遊。
小白臉沒來。
“那你現在可算是見到了。”盛溪嶼厚臉皮,“我家長沒法來。”
王久毅眉毛一豎:“必須喊來。”
“老師,您就當我沒爹沒媽行不行?真來不了,他們都不……算了。”盛溪嶼焦慮地扣手指,抿緊唇潤濕破皮的下唇,不再犟,“老師我錯了,我寫檢讨,别讓我喊他們來。”
畢竟就是顆石頭,盛溪嶼哪有什麼生父生母,隻有一對沒留什麼美好記憶的養父母。他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還是人類生下的。
幸好突然的認錯有點用,王久毅氣得鼻孔漲大,思考中還是揮手讓盛溪嶼回班級領書去。
找到高二七班教室的時候,班主任還在講台上組織同學發書本。
方才王久毅就坐在七班班主任的辦公桌前,盛溪嶼分神看過工位名字,知道班主任叫虞妍。
喊過報道,盛溪嶼在同學們的注目禮中走進教室,徑直走到後排靠窗的唯一空位,沒看旁邊的垃圾桶一眼,随手擦完灰就坐下了。
教室裡從他進門開始便靜悄悄的,盛溪嶼不喜歡這樣的感覺,倒頭睡眼不見心不煩。
之後是被夏智搖醒的。
“盛哥,祖宗,你怎麼能這麼想不開啊!”夏智一秒一個表情,“你怎麼突然跟林冕打架了?”
“林冕?”盛溪嶼迷迷糊糊中回憶,“誰?”
“還能是誰!你早上揍的那個!”夏智尖叫,“你為什麼揍他?”
“哦,那個裝逼犯啊。”盛溪嶼胡亂抓一把頭發,随便找個理由糊弄,“看他不順眼,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揍上去了。”
“不是?他怎麼突然成裝逼犯了?”夏智驚愕,“靠,我們都喊他高嶺之花,怎麼在你這就是裝逼犯了,你趕緊把話收回去。”
盛溪嶼滿嘴跑火車:“怎麼不是了?學校是什麼場所?莘莘學子們讀書的神聖之地,他一個學生,公然在學校戴耳機,喊也喊不應,跟我說話也不摘。”
“哎喲,祖宗啊……”夏智想給盛溪嶼跪下,“人家有聽力障礙,戴的那是助聽器,戴着,開機,才能聽到你說話。”
盛溪嶼:?
助聽器?
盛溪嶼怔住了。
“傻眼了吧。”夏智急得拍手,“我就說人家怎麼可能惹你。”
“所以我喊不答應是因為他沒開機,聽不見?他那會兒剛從辦公室出去,豈不是老師說什麼他都可以關機不用聽?”盛溪嶼不可置信,“他還會讀唇語?我以為他說聽不見是在嘲諷我。”
“唇語肯定是會讀的,人家德才兼備高冷男神一枚,沒事嘲諷你幹嘛?”夏智睨一眼盛溪嶼,“你可不知道他有多受歡迎,我在各個高校貼吧裡經常看到他的名字挂在熱門,都是漂亮妹妹和一些有特殊癖好的……你懂的在打聽他。”
夏智繼續絮叨:“當然,你的名字出場率跟林冕不分上下,也有很多叛逆的學弟學妹喜歡你的,他們說特喜歡你這種拳頭硬不服就幹長得還特帥的,說你肯定是特疼對象那一挂,想象一下要是被你寵一寵護一護什麼的,那得幸福得冒泡,你是跟林冕不一樣的帥,咱不吃醋哈。”
盛溪嶼罵:“吃個屁的醋啊,你們特麼的别拿我當飯後談資。”
盛溪嶼起身,粗略掃一眼空蕩蕩的教室,拖着疲憊的身子往外走。
他申請了住校,行李還寄放在門衛大爺那裡,得趕緊去取走。
“你說的那個林冕,哪個班的?”盛溪嶼問。
夏智滿頭問号:“他不是跟你一個班的嗎?你沒看見?”
盛溪嶼腳步一停:“我當時不太舒服,可能沒注意。”
夏智表情糾結:“你說要找的那個人,就是林冕?”
盛溪嶼點頭。
被折磨這麼久,林冕手裡的溫度和觸感盛溪嶼已經不能再熟悉了,小石頭就在林冕身上,不會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