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孩子天生就是鬧騰的,隻要把他們隔開,不影響其他同學學習,就足夠了。”衛文光說到這裡,不裝了,直接點名,“虞老師,聽說你把林冕和這位同學分到同桌,還同寝了?這怎麼能行……”
盛溪嶼:?
怎麼不能行了!
還真是應了那句話。
有什麼樣的老師就有什麼樣的學生。
盛溪嶼冷嗤一聲,正要大言不慚說點什麼,林冕比他先回應。
“老師。”林冕直接打斷,“我們并不認識,我和我們班的事還輪不到您插手。”
果真不近人情,老師的面子都不給,想怼就怼。
這番話說得直接,衛文光一時沒反應過來。
他雙眼微瞪,尴尬地“嗯?”一聲,像沒聽清林冕在說什麼。
看夠了戲,虞妍總算出面解圍:“衛老師,孩子說話直,您别介意。”
緊跟着,虞妍話鋒突變,“不過真不好意思啊,您口中的……混不吝?我們班還真沒有。”
虞妍很護短:“盛溪嶼是什麼樣的孩子,我心裡已經有答案,他轉過來還沒給我惹過什麼禍,我叫他跟我來,是想叫他幫我的忙,我想給咱班孩子們買點雪糕零食,放松放松,您要是不介意,也可以喊兩個你們班的孩子跟我一起,我請你們。”
“呵呵,不必。”衛文光臉色青一陣紅一陣,但一想到這次月考,立馬昂首挺胸起來,“這次月考成績我不是很滿意,買那些有的沒的,還不如給他們買幾套試卷。”
“老師,你好裝啊,你這樣說,八班的同學得多傷心,他們剛剛還在我面前耀武揚威一陣呢。”盛溪嶼聽不下去,比林冕還直接,“照你的要求,你得去當實驗班的班主任,要不你去給王主任或者陳校長寫個申請?我們可以免費幫忙轉交。”
衛文光:……
盛溪嶼咄咄逼人:“不敢嗎?我看您管起我和林冕的事來,倒是很順手啊,還以為您有好大的官位,都吓到我了。”
有點浮誇,但沒毛病。
同為普通班班主任,衛文光把虞妍當做競争關系,本來八班月考考得好,他是想借此嘚瑟嘚瑟的,結果被一句一句怼回來,氣得鼻孔漲得老大,竟是口不擇言起來,“虞老師,你再這麼縱容他們,林冕遲早要被這個盛溪嶼給毀了!”
“衛老師慎言。”虞妍臉色驟變,陰沉沉的。
“隻是因為學習不好,我就能毀了林冕,你未免太高估我。”
盛溪嶼撇撇嘴,望向林冕的臉。
正巧四目相對。
盛溪嶼倏地委屈,好笑地問:“是不是我努力學習追上你,我才不會毀了你?”
這幅模樣,明顯是把那句話聽到心裡去了。
“瞎想什麼。”虞妍溫柔地拍拍盛溪嶼腦袋瓜,懶得再看衛文光一眼,隻留下個沒有感情的假笑,和漂亮的白眼。
為安撫盛溪嶼,虞妍在小賣部買了很多盛溪嶼愛的零食和雪糕。
盛溪嶼咬着冰棍,薄荷的清涼直沖天靈蓋,爽得腳趾蜷縮,睜不開眼。
餘光裡,林冕在慢條斯理吃餅幹。
細嚼慢咽的,一點餅幹渣都不掉,還挺優雅。
再看看自己……
人和頭發一樣是毛毛躁躁的,校服在身上是穿不正經的,上面還有今天打球時留下的黑色球印,歪歪扭扭的。
和林冕一比,确實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嚼碎嘴裡的清涼,盛溪嶼拖着一大包零食朝林冕靠近。
林冕把半包餅幹遞到盛溪嶼手裡。
“不是這個。”盛溪嶼還回去,“我剛才仔細思考一番,八班的人從上到下都看不起我,我覺得不行。”
林冕撩一下眼。
“所以,虞老師,我下次考試一定要考過他們班的平均分!”盛溪嶼最不缺的就是鬥志,“我要讓那顆中年糖豆人和他的學生心服口服!”
“怎麼着,這是吃到八班的激将法了?”虞妍沒想到還有意外之喜。
“算是吧,誰讓他說我會毀了林冕來着,我倒要看看我的上限在哪,是不是真能毀了林冕。”盛溪嶼憤恨地咬一口冰棍,冷氣竄到腦仁,一下清醒許多。
“你不會毀了我。”林冕鄭重地打下強心劑,“永遠不會。”
“我知道,我沒小看你。”盛溪嶼得意地哼笑一聲,“我這麼誇你,你就偷着樂吧。”
虞妍掩唇,偷偷彎下眉眼,“那行,有不懂的來問我。”
盛溪嶼答應得爽快:“要是老師不在,我還可以問段寰槿,夏智學習也好。”
林冕:。
虞妍詫異:“夏智不是文科班的嗎?”
“他英語很好啊。”盛溪嶼有理有據,“初中的時候老師就經常誇他。”
虞妍不說話,隻是看向一言不發的林冕。
回操場的路還有一段距離,虞妍趕着回去管理班級,提前帶着一袋零食疾步離開,不忘叮囑二人也要加快步子。
她的背影越來越遠,林冕将空空如也的餅幹袋子攥緊成團。
須臾,林冕拽住盛溪嶼的校服,漠然開口,“甯願去文科班那麼遠找夏智,也不願意來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