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鐘的裂紋如蛛網蔓延,冰淵少年立于鐘槌殘骸之上,指尖撫過由萬族逆鱗熔鑄的“自由槌”。槌體突然震顫,奏出的不是鐘鳴,而是朝歌港漁民哼唱的網謠——那曾被鴻鈞視為蝼蟻呻吟的凡音,此刻竟震得靈霄殿瓦礫化作齑粉!
“你聽,這是焚天的前奏。”少年揮槌輕叩虛空,鐘波掃過之處,西岐山脈的農婦、北海水族的幼崽、甚至昆侖山腳乞兒的啼哭,皆化為實質的音刃。刃光穿透鴻鈞的篡命輪盤,輪盤上鑲嵌的逆鱗突然倒轉,每一片都映出凡人耕作織補的日常——那些鴻鈞嗤之為“無用塵埃”的生計,正是篡命紋最脆弱的接縫!
敖烈妖瞳淌出血淚,他看見自己的逆鱗紋正在消融,取而代之的是漁家少女掌心的繭紋、妖族幼童乳牙的咬痕、巫族遺民腳底的凍瘡......這些微末的傷痕在空中交織,凝成鴻鈞從未參透的“凡命道紋”。
“少君,南疆的蠱民在剜心祭鐘!”青面妖王撕開空間裂縫,畫面中萬千蠱民剖出心髒,血線卻在觸及混沌鐘前詭谲轉彎——他們的心頭血沒有獻給鴻鈞,而是滲入大地,喚醒了被鎮壓的初代燭龍顱骨!
通天教主的神魂突然尖嘯着撲向顱骨,誅仙劍的殘片在顱骨眼窩中重組。但當劍鋒觸及龍瞳時,劍身突然軟化——那根本不是殺戮之器,而是燭龍臨終前用逆鱗煉制的“孕靈笛”!
“師尊,你也被騙了千年......”敖烈握住孕靈笛,吹響第一個音符。曾被混沌鐘攝走的魂魄如百川歸海,卻在重塑肉身的瞬間掙脫鴻鈞的命紋——他們的瞳孔中跳動着冰淵少年種下的自由火種,掌心逆鱗紋裂開,綻出萬道《自由律》的金篆!
鴻鈞的咆哮化作血雷劈落,卻在觸及凡命道紋時消弭。朝歌城的瓦匠突然舉起鐵錘,西海漁夫撒開破網,連昆侖山的掃地老道都揚起秃帚——他們看似無意義的動作,竟在虛空刻出專克篡命輪的“衆生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