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寶福道:“那真是不湊巧,虞小姐,白天有時候我們确實不在屋,不過大部分時間我們都是在家的。”
說着話,吳寶福把虞穗領到了堂屋。
堂屋裡,李狗子正在收拾桌子,一身黑衣的少年坐在梨木椅裡,他面前擺着釉色茶盞,茶香氤氲在他的眉眼間。
這是虞穗第一次離他這麼近,也是虞穗第一次徹徹底底看清楚裴恕的長相,少年如玉般俊美無俦,不過卻是一塊冷玉,他好看的桃花眼,眸色幽黑淡漠,像是鋒利的冰刃般冷涼,難以讓人接近,他左眼眼尾下側,還有一顆淚痣。
吳寶福出聲道:“裴哥,虞小姐來了。”
“當日多謝你們幫忙,讓我有了避雨地方。”虞穗盈盈一笑,“我回府後的第二天,讓丫鬟去張家給你們送謝禮,沒想到你們不在。不能向你們道謝,我心裡一直惦記着這件事,好在,在這裡遇到了你們。吳大哥,這是我的一片心意,請你們一定要收下。”
“虞小姐,你太客氣了。”吳寶福說完話,看向裴恕,“裴渡,虞小姐給咱們送謝禮來了,是收下還是?”
看了虞穗一眼,裴恕淡聲道:“收下吧。”
“虞小姐,那我這次就收下您的謝禮了,不過,再有下次的話,您可千萬别送謝禮過來。往後咱們就是鄰居了,互幫互助是應該的。”吳寶福熱情地道:“比方說你家房子要是再漏雨了,您直接讓丫鬟過來給我們說一聲就是,這本來就是男人幹的話,我們幾個都會修屋頂,裴哥也會。是不是,裴哥?”
吳寶福就是随口一問,沒想到,裴恕修長的手指摩/挲着茶盞,不緊不慢出了聲,“不太會。”
啊?
吳寶福疑惑地看向裴恕,裴哥這是在幹什麼呢?
少年的聲音清冽,可說出來的話,沒那麼好聽。
同樣吃了一驚的人還有虞穗,虞穗眸子不由得瞪圓,她沒得罪過裴恕啊,怎麼感覺裴恕有點讨厭她呢?
虞穗又在心裡确認了一下,沒錯,她之前沒有見過裴恕啊!
裴恕話裡的意思,吳寶福也聽出來了,他趕忙找補道:“虞小姐,裴哥…裴哥沒有修過屋子,所以他不太會,不過沒關系,我會啊,以後你家宅子漏雨了,來找我就是。”
虞穗抿唇笑了笑,應了聲好。
虞小姐不愧是大家閨秀,真是有氣度啊,吳寶福感歎道,他又急忙道:“說起來,虞小姐,我也要向您賠罪,前幾天夜裡,我和李狗子弄出的動靜那麼大,我們以為隔壁沒有住人,鬧騰了點,這是我們不對,打擾您休息了。”
夜裡被人擾眠,沒人會不生氣,但隔壁這幾個鄰居也不是不講理的人,虞穗笑着道:“我剛回祖宅沒幾天,你們不知道虞家祖宅住了人,也很正常。吳大哥,這幾天夜裡,沒有動靜了,我休息的挺好的。”
又說幾句閑話後,虞穗告辭離開。
把虞穗送走,吳寶福進來屋子,不解地道:“裴哥,虞小姐得罪過你嗎?”
裴恕一言不發,懶得回答。
吳寶福繼續道:“人家虞小姐那麼知禮,送了謝禮過來,裴哥,你剛才說的話,我覺得有點過分了。你就算不想給虞小姐修屋子,也得顧及一下虞小姐的面子吧……”
吳寶福一口一個虞小姐,像老婆子一樣啰嗦。
突然,熟悉的心口疼的感覺又出現了,裴恕臉上的淡漠之色退去,他眉頭微皺,一聽到“虞小姐”這三個字,他就心口疼。
這是第二次了!
一次是巧合,兩次可就不能用巧合二字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