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恕踹他的那一腳,力道可不小,因太過疼痛,張二額間生出冷汗。
張二勉強直起腰,把手裡的匕首對向裴恕,惡狠狠地瞪着裴恕,恐吓道:“裴…裴恕,你看清楚了,我手裡有刀!”
黑夜中的匕首,刀面泛着冷光。
裴恕卻像不知道害怕似的,一步步朝張二走去,就在張二揮刀上來的那一刻,裴恕偏頭躲過,順勢攥着他的手腕,張二手一軟,手中的匕首掉到地上。
不給他反應的機會,裴恕拽着他的衣領,把他的腦袋往巷子一邊的牆壁上磕。
腦袋碰在又冷又硬的牆壁上,一下又一下,張二頭暈目眩,殷紅的血從額頭上留下來。
他疼得厲害,身子劇烈抖起來,不再像剛才那樣橫,求饒道:“裴…裴恕,饒命,饒命啊,我不敢了!”
裴恕目光冷得瘆人,并沒有放過他,“誰給你的膽子,往她身上潑髒水!”
腦袋撞牆的聲音,傳到虞穗耳中,虞穗怔怔望着這一幕。
張二頭上流了很多血,以前虞穗稱呼裴恕為裴大惡霸,隻是嘴上說說而已,可這一刻,裴恕看上去真的像是一個惡霸!
他像一隻發怒的猛獸,眼裡的戾氣又如利刃般,讓人害怕。
雲桃身子抖了抖,“小…小姐……”
雲桃很害怕,可是,對于虞穗而言,即便她是第一次經曆這種事情,第一次和裴恕這樣的人接觸,但她并不怕裴恕。
過去的十四年裡,虞穗接觸最多的,是陸晚舟那樣的世家子弟。住在她隔壁的裴恕,像是一個“異類”,裴恕出身低微,名聲也不好,還不務正業在武館裡和人打架,按照她從小學的規矩,遇到裴恕這樣的人,應該遠遠避開,但這一刻,對待裴恕,虞穗心裡沒有一絲懼意。
不過,再這麼下去,虞穗怕會出人命。
她咬了下唇,“裴恕,我們報官吧,不然的話,我怕他會死掉。”
女子聲音輕輕的,又軟又柔,裴恕一怔,眼裡的陰鸷漸漸散去。
他道:“死不了的。”
流點血罷了,他有分寸。
話雖這樣說,他還是停了下來,虞穗這樣的嬌小姐,應該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
被修理的這樣慘,無需裴恕開口,張二噗通一聲跪下來,頂着一腦袋的血,向虞穗求饒,“虞小姐,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做這種事了,您大人有大量,饒過我這一次吧!”
這會兒求饒,已經遲了,虞穗沒搭理他,見裴恕停下了動作,虞穗松了一口氣,商量道:“裴恕,張二這樣的惡人,還是交給官差處理吧。”
裴大惡霸狠狠料理了張二一頓,虞穗在一旁看着是很解氣,但她也擔心會影響到裴恕。
裴恕沒有異議,張二這種人,教訓他一次就行了,不值當在他身上浪費太多時間,“時候不早了,府衙應當沒有人,先把他綁起來,明天再送去府衙。”
虞穗應了聲好,把張二綁起來的事情,不需她操心,自有裴恕來做,隻見裴恕利落解下張二的腰帶,很快把他雙手雙腳綁了起來。
解決了張二這個惡人,隻要把他明天送到府衙就行了,張二也把一切交代了,為了報複虞穗,他從張管家手裡拿過鑰匙,輕輕松松進去虞家祖宅,又把祖宅裡的那些小厮給綁了起來,等着虞穗回來落入網中。
可惜,虞穗剛回到祖宅就察覺了不對勁之處,張二這才沒有得逞。
聽到這些話,裴恕墨眸微垂,幸虧虞穗警覺,否則,後果難以想象。
祖宅裡的那些小厮都被張二綁起來丢進了柴房,虞穗看向面前的少年,認真道謝,“裴恕,今天晚上幸虧遇到了你,不然,我都不敢想我會怎麼樣,裴恕,剛剛你有沒有受傷啊?”
裴恕看她一眼,淡聲道:“無事。”
總不能還在巷子裡待着,裴恕又道:“你不是要回祖宅嗎?走吧!”
啊?
虞穗眸子瞪圓了些,裴恕的意思是要送她回去?
裴恕此刻似乎頗有耐心,“他說隻他一人,但難保他會有同夥,我把你送回祖宅,也安全些。”
虞穗露出笑靥,驚喜地道:“裴恕,謝謝你!”
有裴恕送她回家,确實很安全!
她也害怕獨自一個人回去祖宅,可她還沒有說出口,裴恕就想到了這一點!
就算裴恕是個惡霸,可今天晚上的他,是個大大大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