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婆子端着不知什麼東西,環繞四周好好打量一番,在朱槿花中,拿着小鋤挖了一個小口深洞,将那瓷壇裡的東西埋進去。做完這些事,填上挖出的新土,又在上面撒了一層老土,蓋上枝葉,謹慎看了四周,放心離去。
清溪不敢起身,又過了一會兒,再無人來過,方才站起身。
朱槿花叢高大茂密,她剛剛坐在那裡,不仔細看确實不易被發現。而那婆子也很是細心,剛剛挖的深坑僞造的和周圍的土塊一樣,輕易分辨不出。
她摩挲着下颌,按照丫鬟的說法,平日這花園無人能進,那這個婆子又是如何敢進來埋放東西?
在成安伯府待了不到半天時間,府上丫鬟婆子進退得當,頗有規矩,可見平日被調 | 教的很好,應該不會違背主子的規定。除非這是慕夫人的交代,這樣才說得通。
隻是,這地下埋藏的,又是什麼東西呢?
她欲前去一看,沒曾想,越靠近,手腕上的紅玉镯子散發着微弱的熱光,不同于以往妖魔出現時那般炙熱,這次很輕微,不仔細感受的話,很容易忽略。
清溪面色沉重,這又是怎麼回事?
她正陷入沉思,突然感覺腳上傳來重量,不知何時,一隻全黑的小狗,搖着尾巴,嘴裡銜着一根骨頭,卧在她的腳邊,匆匆幾口吃下去。又搖着尾巴,去到不遠處的花叢中叼着骨頭。
清溪趕忙走過去,被刨開的深坑裡面,躺着零散幾根骨頭,估計其餘的已經被這隻小狗吃掉。
這個洞和那婆子挖的洞一般大小 ,會不會裡面埋藏的東西也一樣?
清溪蹲下身,仔細觀察,土坑底部的骨頭,看着不像是尋常動物骨頭,那這是什麼呢?
她拿出手帕,用帕子包了兩根骨頭,裝入衣袖裡面,唯恐被人發現,不敢久待,匆匆離去。
本來按照事先的安排,今日午飯便在這裡食用。但因慕夫人有恙,府上做客的人又多,女眷這邊沒有了款待的主人,自是不好多待。
男眷那邊,因着女眷的離去,也紛紛告辭。
蕭啟送着他們出府,“今日款待不周,各位多多包涵,等内子身體好轉,咱們下次再約。”
陸經晨幾人道謝,“多謝伯爺款待,也希望夫人早日好起來。”
“怎麼了,皺着一張小臉兒?”陸經晨掀開簾子,就看到清溪那微皺的眉頭。
“噓,小聲點。”清溪玉指放在唇邊輕聲一噓,從袖中拿出那東西,“你看,這是什麼?”
陸經晨打開包裹着帕子,仔細端詳一番,“這不好辨認,不知是什麼骨頭。”
清溪詳細把事情說了一遍,“那個婆子很是警惕,唯恐被人發現。并且如是平日食用的雞鴨骨頭,放在潲桶裡處理便好,何故大費周章,埋入地下。”
陸經晨點頭,“你說的有理,咱們一時半會兒也沒個頭緒,我認識京兆府的仵作,把這東西拿給他,請他辨認,你暫且不要憂心。”
成安伯府,蕭啟送走客人,趕忙來到翠羽閣,欲看慕蘭兒病情如何。
之間屋門緊閉,慕蘭兒的貼身大丫鬟朝他行禮,“伯爺,夫人交代了,在她恢複之前,不能讓您進去。”
蕭啟有些急躁,“讓開。”
這時慕蘭兒的聲音隔着門響起,“夫君,我誤食東西,臉上過敏,出了疹子,你這段時間千萬不要進來。”
蕭啟聽到她的聲音平靜下來,“為何,蘭兒,讓我看你一眼,我才放心。”
慕蘭兒低聲一笑,“你真是不解風情,哪個女子希望自己的夫君看到她不美好的一面。”
蕭啟無奈,“我又不會嫌棄你。”
慕蘭兒還是不依,“你就聽我的話,好不好嘛?不然我就生氣了”
蕭啟趕忙答應,“好好,我應下了,你安心養病,好好喝藥。我不進去也行,那我每日就站在門外陪你說說話,免的你苦悶。”
屋中的慕蘭兒聽到這話,有些哽咽,“夫君,你待我真好。”
蕭啟輕笑,“說什麼傻話呢,你是我娘子,我當然要對你好啊。”
慕蘭兒撫上自己的臉龐,隻摸到薄薄的面紗,為什麼,明明就要好了,老天為什麼要這樣待我?
仵作動作很快,隔日就出了結果。
那仵作姓宋,經驗老道,幹這一行多年,他神情凝重,“陸大人,這骨頭你從何得來?”
陸經晨看他樣子,便知必有事情發生,不敢多做隐瞞,但也省去了清溪一事,“這是我偶然間看到一隻狗叼着這骨頭,不同尋常,便拿來檢驗。”
宋仵作點點頭,撫着胡子,“這骨頭的确大有蹊跷,看着與雞鴨骨頭一般粗細,但是你看這裡”,他伸出手指點了點,“表面有明顯的紋理,總共五根指骨,三長兩短,可以排除不是一般家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