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雲城可真是繁華,就連這街道,都比咱們臨南縣的幹淨。”
一襲寶藍色衣袍,上面繡着青竹暗紋,用簪子固定着頭發,好似書生打扮的男子,對着身旁的女人說出剛剛那句話。
一旁路過的行人聽到那句話,瞥看他一眼,輕哼一聲,真是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
這個書生看着别人那嫌棄的眼神,有些讪讪的低頭。
這是他第一次來到雲城,看見這麼繁華熱鬧的都城,天子腳下,自然不是居住的小小縣城可以相比,一時有些失态。
身旁的女子似是沒有注意到這些眼神,輕輕拉着書生的衣擺,笑眯眯的看着他,“相公眼神就是好,觀察的也仔細,我都沒有發現。”
路過行人聽到女子這句話,腳步踉跄,再看看她那嬌嫩如花的臉龐,搖搖頭,可真應了那句話,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兩人這麼慢慢的晃悠,看見稀奇的東西就過去看兩眼。
突然一個同樣書生打扮的男子走過來,“宋兄,你也來雲城了,什麼時候到的?”
正在和女子說話的書生擡頭一看,露出一抹笑容,“李兄,我們前幾日剛到,昨天才安頓下來。”
寶藍色衣袍的書生名叫宋恒生,他是臨南縣的學子,去年八月鄉試考中舉人,如今提早來到雲城,為明年的會試做準備。
臨南縣距離雲城遙遠,水路也不發達,隻能駕着馬車趕路,如果遇到狂風暴雨,道路泥濘,更難走動,所以才提前幾個月,趕在如今天氣還算晴朗的初秋來到雲城。
另一方面,宋恒生也方便和雲城的舉子交流,彌補自己學問的不足。
和他交談的學子是李石,他們都是臨南縣的考生,還是同一科考上舉人,之前也在府學一起讀書,關系非比尋常。
而宋恒生的娘子名焦糖,他們今年年初成婚,很是恩愛。
焦糖露出笑容,随着宋恒生打招呼,“李舉人好。”
李石微微一愣,咳咳兩下,同樣笑着回答,“嫂子好。”
他面上剛剛出現的異樣轉瞬即逝。
李石又把目光轉向宋恒生,“恒生,明日剛好趕上陸大人休沐,咱們不妨一同前去。”
宋恒生眼睛發亮,“真的嗎?陸大人大人就是咱們臨南縣舉子的驕傲,年紀輕輕,已經入翰林院,成了庶吉士。”
他們口中的陸大人自然是陸經晨,陸經晨也是臨南縣學子。
李石點點頭,他來雲城較早,和陸經晨見過幾面,所以并沒有宋恒生那麼激動。
“陸大人自會試之後,便一直待在雲城,若是有些咱們臨南縣的特産吃食帶給他,想必陸大人很是開心。”
宋恒生一聽這話更是開心,“娘子怕我吃不慣雲城的東西,出發前準備許多肉幹和吃食,剛好如今還剩下一些,回家我收拾出來,明日送去。不過,隻這麼些東西,行嗎?”
李石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陸大人不在乎這些,上次去的時候,帶的東西又原封不動的拿回來。你記性可真差。”
“哎,你還沒給錢呢,把我的東西放下來。” 恰好他們身邊的小攤攤主和客人發生沖突,聲音有些嘈雜,李石最後一句話便消失在空氣當中。
這時也沒了談話的興趣,重新換個安靜的地方,宋恒生開口,“李兄,等家裡收拾妥當,再請你吃酒。不是我自誇,你嫂子手藝可好了,如今我都胖了一大圈。”
焦糖聽到這話,本來低垂的眼眸挑了挑,小手悄悄爬上他的腰間,輕輕一掐,“誰讓你貪吃呢!”
宋恒生讨好的笑了笑,抓着柔滑小手握在自己掌心,“是我的錯,是我的錯。”
李石在一旁抽抽眼,不欲再看下去,“宋兄,明日辰時咱們在此相見,我還有事,就先告辭。”
留下他們夫妻兩個,買個些吃食,也打道回府。
焦糖指着竹籃中的東西,“相公,明日該送的禮物我都備好了,還有這一小壇梅花酒,你也帶去給陸大人,你們讀書郎不是最愛什麼梅啊、菊啊的東西。”
宋恒生點點她的小腦袋,“誰說的,我不愛那些東西。”
焦糖睜大眼睛,好奇的眨了眨,“那你喜歡什麼?”
宋恒生不說話,就這麼直盯盯看着對面的女子,“我最喜歡你啊! ”
聽了這話,焦糖耳垂連帶着脖頸一片绯紅,埋在他的懷中,“真是油嘴滑舌。”
宋恒生這麼一使勁,連人抱在懷中,好好揉搓一頓,吹滅搖曳的紅燭,又是一夜好眠。
昨晚鬧得有些晚了,宋恒生起床時,焦糖還在沉睡,他講自己娘子露在外面白皙圓潤的胳膊放入被中,掀開帳子又趕快合上,輕手輕腳的穿衣洗漱。
不過還是吵醒了焦糖,她揉揉眼睛,杏眼有些朦胧,“相公,記得吃些東西,别餓着了。”
宋恒生應了一聲,“我就要走了,你再休息一會兒,我這一去,不知什麼時候能回來。午時不必等我用餐,知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