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皇子流落民間自是要入宮恢複正統身份的,若是先王尚在,必然不會棄之不理。臣請求,合法恢複皇子身份,與三皇子五皇子同宗同禮。”
“請太後恢複民間皇子身份——”
“請太後恢複民間皇子身份——”
朝堂上,汲祖聯合的官員們紛紛站了出來,為這位不知名的皇子請求名節。
事已至此,陸玉隻能迎頭而上。
“若此子當真是先王遺子,自然是要與兩位皇子同宗同禮,隻是需得有服衆的證據。”
“太後放心,臣已準備好,隻待幾日後便可提交到宗□□,屆時宗□□會證其明身。”
陸玉臉色不悅,微諷道,“丞相何以準備的這般周全,之前不是一直病着,連哀家的人都不見嗎?”
汲祖道,“太後謬贊,老臣朽軀不足為惜,若能為先王為南越繼續效力,老臣願肝腦塗地。”
陸玉幾乎要翻白眼。誰誇他了?老匹夫避重就輕的喊口号。
“老臣還有一事欲言。”
“如今新皇子将要入宮,立王一事,老臣認為,需暫緩。”
陸玉眉頭一挑,“丞相莫不是想立這位還未驗明正身的皇子為王?”
汲祖恭謹道,“太後言重了,英雄不問出處。既是皇子,也應觀其才德,不管是哪一位皇子為王,都是欲為南越百姓尋一個好君主。君主安定則天下安。”
……
下朝後。陸玉一身不爽。
汲祖攪亂局勢加進來一個新皇子,不論這個皇子是不是真皇子,無疑又是為陸玉增加一個阻礙。
回到忘憂宮時,江展正在剝橘子,陸玉一進門摘下面紗随手一扔,踢了坐在正廳中間的江展一腳,“閃開。”
江展手中橘子一歪,險些掉地上,茫然道,“怎麼這麼兇?”
陸玉隻是端起案上的冰碗吃東西,塞滿一嘴冰,漸漸冷靜下來。江展湊過去,“說吧,又受什麼氣了。”
陸玉如實道出。
“汲祖既然敢把證據交到宗□□,那宗□□裡必然有他的人,即便是假的也是真的了。”
江展留神聽着,“嗯,若是新皇子身份定了,我們掌控的局面便要偏移了。”
他啧了一聲,“不好弄。”
“我想要不要把那人殺了,但是丞相府我們根本沒有進出的份,即便殺了,此人也未曾露面,換個人也是一樣的。”陸玉閉了閉眼,“真麻煩。”
兩人靜默。冰台裡的冰塊緩慢化作水,宮室裡偶聞滴答聲響。江展緩緩打着便面。
“或許,我有一計。”
陸玉望向他,“說來聽聽。”
江展笑笑,“還記得交趾的大魏将軍是我的手下人嗎?”
“怎麼,讓他帶兵打過來,直搗丞相老窩。”她沒什麼耐心猜,天熱,也燥的慌。
“讓趙子嬰過來,我給路禹德寫一封信,讓趙子嬰想辦法送過去。”
……
半月後。
金殿例常朝參。
傳令官在朝上同衆人彙報交趾戰況。
“我軍增兵支援後,閩越連續夜襲兩次,我軍與魏軍配合不佳,均以失敗告終。且天氣愈發炎熱,魏軍難以适應南越天氣,臨近交趾密林,受輕微瘴氣影響,全軍身體不适。請求增加藥草除暑除濕。”
“另外,大魏路将軍對南越将領不滿意,認為我将優柔,不能果斷出擊,不能做出準确判斷。聽聞汲丞相曆經三朝,戰功赫然,路将軍請求南越丞相前往前線指教,稱,若丞相親臨,振奮軍心,必能一舉拿下閩越。”
傳令官彙報完,衆臣們議論紛紛。
“魏将路禹德實在狂妄,竟然指責我将無能……”
“動用我朝丞相上前線豈非無禮之舉,實是欺我小國……”
“南越雖有求于大魏,但大魏也不能這般頤指氣使,索要兵馬索要将索要藥草,得隴望蜀,貪心不足,我們不能被他牽着鼻子走啊……”
“好了,諸位。既是打仗,便不能缺軍隊任何。将士們在前線拼了命,我們穩坐後方的自然是要盡一切能力滿足他們的需求。否則,誰來保家衛國?”陸玉道,“既然對方要丞相壓陣,丞相意下如何?”
汲祖方才也聽到了百官的讨論,深思熟慮後,拱手道,“老臣,願赴戰場。”
陸玉在面紗下露出微笑。
汲祖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是他們把他調到了前線。
現在大魏軍點明叫丞相去,汲祖拒絕是絕不合适的,南越還要仰仗大魏驅逐閩越。丞相也不能在友軍求助的情況下畏縮不前借詞推脫。
否則他在南越民衆前苦心經營的形象必會垮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