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施甯怎麼也沒想到陸玉房間裡的人會是冷绾,不可置信道,“怎麼是你?”
聽到門那邊的聲響,桓回舟系着珠玉佩帶上前,“怎麼了?”
這下衆人皆面面相觑了。
“怎……怎麼這麼多人?”桓回舟驚惶,忙查看這其中有沒有祖父桓烨,一覽後未見到祖父人影,放下心來。
“沈宗正,你喚這麼多人在門口作甚?”
沈施甯面如土色,瞪視昨晚彙報的侍從,侍從手足無措,低首不敢言。
他昨夜給陸玉下藥,就是為當衆揭穿陸玉女身。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竟然出了纰漏。
沈施甯一時難言。
被沈施甯帶過來的一些官職不大的朝臣也困惑,“沈宗正,昨夜說今日有重要之事要給我們看,讓我們做個見證,究竟發生何事了?”
桓回舟眼目微瞠。忽而有些明白昨夜冷绾怪異。
他咳了咳,“咳咳,各位,今日之事是個意外。我……”他看了看冷绾,“我與心上人在此夜會談心,還望諸位不要傳言出去。”
朝臣們齊齊詫異看向沈施甯,“沈宗正,你這是讓我等給桓小公子做媒人見證?還是……”
還是戳破桓小公子不雅私會之事。
朝堂上的彎彎繞數不勝數,沈施甯此舉在衆人眼裡顯然是針對大鴻胪桓烨的。但衆人不解,明面上,沈施甯和桓烨基本無交集和利益沖突,怎麼突然抓起桓家的把柄?
沈施甯閉了閉眼。“一切都是個誤會。抱歉,浪費諸位的時間了。”
桓回舟道,“大家都散了吧,樓下為諸君準備了豐盛早膳,大家好吃好喝,”桓回舟拱手,“望諸位口下留情,不要散播傳言我的私事。多謝各位,多謝各位……”
衆臣回禮,莫名其妙散去,沈施甯落一地雞毛。
桓回舟打量沈施甯,“沈宗正,還有事嗎?”
今日所景并非沈施甯所願,對方是大鴻胪之孫,必然要留幾分情面。
沈施甯拱手,“今日之事是在下唐突,還望桓公子見諒。我并非針對桓公子……”他看一眼冷绾,深吸氣,“總之,見諒。”
桓回舟笑笑,“沈宗正不必挂懷,朝堂上的事我不懂,但我也知道,衆臣齊心為天子百姓效力,不過圖一天下太平。我沒什麼本事,隻能操持些瑣務,也知曉和而生财。”
“桓公子說的是。”
沈施甯離去,冷绾目送沈施甯背影離開。眉間猶惑。
桓回舟搖了搖頭,“你是誰家的女公子?他明顯不是沖你來的,是沖你背後之人。”
“安梁王府。”冷绾回答。
“你是安梁王府的人啊……”桓回舟琢磨起來,“沈宗正和安梁王有過節?”他疑問,等待冷绾回答。
冷绾沒有作聲,隻是道,“多謝你。”
桓回舟很是不滿冷绾冷淡态度,略略煩躁,“像個動物一般,我就算養個雀鳥還知道啾啾叫兩聲。你走吧。”他驅趕冷绾。
“抱歉,多謝。”冷绾頭未回地離開。
桓回舟斜目注視她的身影消失在樓階下。
桓回舟歎氣。
本來想昨夜之事隻要他不說,她也不說,沒人知道,可從長計議。這下人盡皆知了,估計沒幾天,滿長安都知道大鴻胪孫子私會情人了。
桓回舟痛苦地捂住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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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绾回到王府時,陸玉正在進食早膳,見冷绾回來,招呼她,“绾兒,吃飯了嗎,過來吃一點?”
冷绾坐在食案前,端起食碗,看向陸玉。
陸玉夾了筷子鹹蘆菔在冷绾碗裡,“怎麼,有話說?”
“昨晚我被下藥了。”
陸玉微凜擡目,冷绾将昨夜她所經曆如實告知。
陸玉沉息冷笑,“這個沈施甯……”
昨晚幸而被冷绾擋下,隻是沈施甯此舉并不周密。想來被陸玉上次警告心有怨憤,亂刺一刀,刺着,陸玉身敗名裂,刺不着,他也沒什麼大損失。
“家主,要當心沈施甯。”
陸玉點頭,“我知曉了。”
善舟起得晚,洗漱好進來一同進食早膳。陸玉給她盛一碗湯,随口道,“昨夜想着給你捎些糕點回來,今早回來得及給忘了,你娘昨晚給你帶的都吃上了嗎?”
“吃啦,還剩了一點,你要來點嗎?”
“留着吃吧,想要的話,過幾日再采買些。”
“你什麼時候愛吃那邊的東西了,之前沒見你嚷嚷着讓我買。”
“嗯?”善舟眨眨眼,“什麼什麼時候,昨天我娘剛給我帶過來啊。”
陸玉聽得糊塗,不甚在意,哦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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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蘭使者在大魏待了七日左右。與大鴻胪談攏兩國間相關事宜。
兩國通商,互通特産,大魏也會派使者前往樓蘭教授中原文化技術,最重要的是,樓蘭需對大魏開放路途關口,隻要大魏人持本國符碟,可保證大魏百姓或軍隊可暢通而行。大魏也要庇護樓蘭不受胡奴等遊牧國的欺侮,結為友邦。
樓蘭使者離開長安時,女帝命人奉送服繡袷绮衣、繡袷長襦、錦袷袍各一,比餘一,黃金飾具帶一,黃金胥纰一,繡十匹,錦三十匹,赤绨、綠缯各四十匹,以回樓蘭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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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陸王府甚是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