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意一邊擦眼淚一邊道:“真的疼,嗚嗚嗚嗚。”
沈燼蹙眉:“你就不能不哭嗎?”
初意不說話,隻是一個勁在哭,幹淨的毛巾都開始變得濕潤了,很顯然他不能不哭,他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
初意很怕疼,平常一點小傷小疼,他都會悄悄地紅眼睛。而現在可是滾燙滾燙的湯,真的太疼了,被燙到的那一刻,初意甚至都以為自己要死了。
哪怕知道沈燼不喜歡别人在他面前落淚,哪怕知道因為掉眼淚會被沈燼趕出去,但初意卻是怎麼都控制不了。
沈燼:“你剛才沒事不好好坐着你過來幹什麼?”
這是要秋後算賬嗎?
初意吸吸鼻子:“我隻是看到那個伯伯要摔倒,想扶他一下。”他看着這個管家跟文叔差不多一樣的年紀,要是摔上一跤那可不得了了。
但誰能想到管家腳下不穩,手上也不穩。
初意小聲道:“還好那個湯沒有燙到你,可疼了。”
初意想了想,當時如果他不扶着管家的話,那個滾燙的湯大概就灑到沈燼身上了。
初意眼淚繼續掉落,沒有看到沈燼的表情頓了一下,從一開始他手腕上的手環一直都很安靜,沒有出現異常。
雖然用冷水沖着,但初意的手背還是紅了一大片,看上去觸目驚心。
已經沖了十幾分鐘,但是當手背離開涼水的時候,初意就覺得火辣辣的疼,感覺一層皮都快要掉下來了。
初意道:“疼疼疼疼。”
于是沈燼繼續用冷水沖着。
又在水龍頭下沖了十幾分鐘,初意才稍微感覺好了一點點,隻是稍微而已,整個手背還是火辣辣的疼。
那條幹淨的毛巾已經被初意哭的濕哒哒的。
冷水沖洗降溫之後,沈燼将燙傷膏給初意抹上。
可他剛剛碰到初意的手背,初意喊了一聲,好不容易才止住的淚水又開始掉落:“沈先生,疼。”
在這麼短的時間裡一直看到初意哭,沈燼被弄的有些心煩意亂,厲聲道:“閉嘴,不許哭。”
兇兇的語氣讓初意一怔,楞了兩秒鐘,嘴巴癟了癟,眼淚掉的更兇了。
初意哭着小聲道:“我也不想哭,可是真的疼,我自己弄。”
他以為是沈燼給他抹藥不耐煩。
沈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語氣比剛才溫和了不少:“你忍一忍。”
初意道:“能不能不擦藥?”他的手背現在疼的厲害,一碰就更疼了。
沈燼:“你有沒有常識,不塗藥,你不想讓你的手好了嗎,你是想讓自己的手留下疤痕嗎。”
在他的嚴肅的語氣中,初意默默地閉了嘴,沈燼好兇啊。
擦藥的時候,沈燼不知道自己手上的輕重,碰一下,初意的手就抖一下,要不是他抓着,初意恨不得将手縮回來。
他已經很久很久不知道疼痛到底是什麼感覺了。
在初意的眼淚中,沈燼擰着眉頭給的手背上了藥,這大概是用了二十幾年來最大的耐性了。
給初意抹完藥之後,沈燼的眉心在跳,是被初意的眼淚給弄的。
初意的左手現在又紅又腫,沈燼的臉色也比之前更加嚴肅。
沈春寒到底是心虛:“王管家真的是老了,端個東西都端不穩了,他不是故意的,我看啊他該休息了,初意沒事吧,燙的好像挺嚴重,要不要叫醫生來看看。”
沈燼道:“是嗎?”
沈春寒道:“當然是,王管家年紀真的大了,手腳也沒有之前那麼利索了,今天的事情是他的錯,但他真的不小心。”
因為這一個意外,繼續吃飯是不可能的了,沈燼拿着母親的股權轉讓書,帶着初意準備離開。
沈春寒道:“吃完飯再走吧。”
沈燼停都沒停帶着初意走出别墅,上車。
在他們離開之後,管家松了一口氣,沈春寒神色都變了:“怎麼回事?”
管家道:“誰能想到初意忽然過來扶了我一把,要不然那碗湯就撒向沈燼的身上了。”
想到剛才沈燼的臉色,想到沈燼的手段和警覺性,沈春寒道:“這件事情先到底為止,沈燼肯定已經猜到了我們要做什麼,我們不能再去招惹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