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燼的眉頭皺的更深,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并不是因為讨厭看到初意哭。
很奇怪,第一次看見初意哭的時候,沈燼雖然蹙眉不耐煩,但卻從沒厭惡過。初意一次一次的在他面前掉淚。
初意的眼尾紅紅的,這麼漂亮的一雙眼睛,并不适合掉眼淚。珍珠般的眼淚,一顆顆掉落,仿若傳說中人魚掉淚,沈燼忽然想伸手擦掉那些眼淚。
昨天那樣的感覺又出現了,沈燼微怔,很明白這絕對不是自己的幻想。
王姐看着沈燼的臉色還有初意的眼淚,心中暗暗得意,沈燼最讨厭的就是别人在他面前哭。
王姐低頭解釋着:“沈先生,文管家,剛才我正好在這裡打掃,初意先生就過來了,他可能走的太快了一些,将旁邊的瓷器打碎了,都是他的錯。”
她在沈家做了一年多的時間,從來沒有出過任何的錯誤,初意才來幾個月而已,沈燼和文管家肯定會相信自己,而且,她知道沈燼并不喜歡初意。
沈燼冷聲道:“文叔,讓她今天就離開沈家。”
初意以為沈燼說的是他,心髒差點停止了,一擡頭,沈燼給他遞紙巾;“受傷了沒有?”
聲音不似剛才的冰冷。
初意糯糯道:“沒有。”
沈燼看看他确實沒有受傷,于是道:“先去洗臉,這裡交給文叔。”
王姐一開始還以為說的是初意,但是看文管家的表情,看到沈燼給初意遞紙巾,問他有沒有受傷,她這才明白過來,離開的人是她。
王姐還不知道自己哪裡出了問題連忙道:“沈先生,我是做錯什麼了嗎,這瓷器不是我打碎的,是初意打碎的。”
文管家道:“你自己做了什麼不知道嗎,你最大的錯誤就是對初意不尊敬。”
王姐張了張嘴巴,幹巴巴解釋着:“我沒有不尊敬初意先生。”
文管家道:“就算是初意打碎了花瓶,你也沒資格在這裡大呼小叫,這個别墅裡的東西,初意都可以随便打碎,你沒有資格指責他半句,更沒有資格說初意半句。”
文管家平日裡性格溫和,笑容慈祥,對衆人都很好,幾乎從來沒有發怒的時候,所以初意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覺得文管家是一個很和藹的人。
但是這是文管家第一次明顯的動怒了。
王姐也終于意識到事情不對勁:“文管家,沈先生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已經晚了。”文管家若有所指的:“你沒少收沈春寒那邊的好處吧?”
王姐的臉色瞬間變得灰白,沈燼他們怎麼會知道這件事情:“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麼。”
文管家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現在馬上離開沈家。”
王姐這次是真的害怕了,她怎麼忘記了沈燼是個什麼樣的人,連沈春寒都害怕的人,在沈燼眼皮子底下的小動作怎麼可能能瞞的過沈燼。
王姐鼻涕眼淚一起落下:“沈先生,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請你别趕我走。”這裡待遇好工資很高,而且工作強度很低,很輕松,她再也找不到這樣輕松的工作了。
而且如果她被趕出沈家,就沒人敢再用她了。
沈燼眼神忽然淩厲起來,王姐知道沈燼這是極其厭煩的意思,沈燼極其讨厭别人在他面前掉眼淚。
旁邊跟王姐關系比較好的李姐戰戰兢兢,她們之前沒事的時候經常說初意的各種不是,也經常在背後給初意白眼,文管家應該不會知道吧。
文管家看向她:“你和她一起今天離開沈家。”
其他人都看到了這一幕,心中都十分慶幸,幸好之前沒有對初意不敬,從現在開始他們也不敢對初意不敬了。
初意在衛生間裡洗臉,沈燼在門口站着。
“以後遇到這樣的事情,你不用哭,你不需要哭,你可以直接來找我。”
初意扭頭看沈燼,疑惑的眨眨眼睛,眼睛紅紅的他露出這樣的表情,十分楚楚可憐。
初意難以置信的看着沈燼,從來沒有人跟他說過這樣的話,跟他說這話的人竟然是沈燼,那個最讨厭别人哭的人。
“沈先生,我把瓷器打碎了,對不起。”
沈燼道:“沒有關系。”
初意想了想那個瓷器的價格:“那個瓷器是不是很貴啊?”
還沒等沈燼說話,初意道:“肯定特别特别貴,把我賣了都不值半個瓷器。”
沈燼不贊同的看着他。
那邊的事情處理完畢,文管家過來跟沈燼說了。
初意一直在衛生間裡,還不知道剛才發生的事情,聽文叔簡單說了之後才知道,那兩個幫傭被趕出了沈家。
看着初意疑惑的眼睛,文管家笑了笑。
當天中午沈春寒就知道了自己收買幫傭的事情敗露了。
他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沈燼早就知道卻隐忍不動。
他這個兒子真是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