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驕背脊微微發疼,卻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漂亮的眼眸愣愣看着跟前人。
傅戎的氣息很粗重。
一聲,一聲,紊亂而急促,卻又像強壓着苦痛一般,竭盡全力地維持着冷靜。他的後背被燒得血肉模糊,健碩精悍的背肌裸露,衣衫破裂,黑發也變得卷曲,簡直狼狽到無法言喻。
為什麼?
為什麼…救自己?
“傅戎…”
“等結束後,”傅戎啞聲,“我要聽你好好解釋。”
晏驕想不明白,傅戎想聽他什麼解釋。
在他還是晏驕時,傅戎常常執着于與他分出個高低勝負,他們之間,總有一方會受傷流血,一敗塗地。
隻不過大多數時候都是他赢,傅戎赢的,隻有那一次,是他死前的最後一次對決。
那時傅戎大概高興無比吧,他持之以恒兩百年就為了打敗自己,最後終于赢了,而且就在那之後不久還聽見了他的死訊。說不高興,怕是不可能的。
所以晏驕也并不喜歡此人。
傅戎于他就像一把必須要迎上的劍,鋒利又危險。但現在,這把劍卻擋在他面前,看着他的目光仿佛是在喜極而泣。
晏驕一向自诩面對所有事都能冷靜,就算仇人在跟前,也能做到古井無波,可現在卻腦袋一片空白,連該說反駁的話都忘了。
他抿着唇,有點茫然。
但很快就被另一件事引開了注意,目光對上黑龍苟延殘喘的臉,見它仰起頭發出一聲嘯鳴。
“小心——”
話還沒說完,兩人紛紛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
周遭一片黑暗,疲倦、漫長。
晏驕緩緩睜開眼,雙目還未完全清明,聽見外面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
“不想死就滾開,我今日定要找晏驕決出勝負!”
“策陽君啊!現在都這麼晚了,您就饒了我們小紅蓮吧,過兩日再來,過兩日一定——哎!!”
門突然被踹開。
一道黑影直逼床榻而來,晏驕瞬間清醒了,披起單薄的衣衫坐起身,避開那人精準的槍風!
策陽槍撕扯開帷幔,登時如四分五裂散開。
晏驕微微低頭,目光落在那柄對準自己的長槍上,順勢看去,正是傅戎。
“……”
這一幕,好像有些眼熟。
晏驕眯起精緻的丹鳳眼,手上不忘将裡衣穿好。
傅戎看到他半裸的胸膛,目光偏開:“你怎麼衣服都沒穿好!”
晏驕無語,看了眼外面黑漆漆的天:“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