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何推了推眼鏡,把這隻碗和之前那隻碗放在一起。
可是三隻放在一起的時候,何時了卻看出一點異常。
那瓷碗邊緣,細細的藍色花紋的顔色,有着細微的差别。
蕭何自然也發現了問題,但是不管怎麼查驗,除卻那一點藍色,其他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這碗看起來也不像是假的,但是顔色為什麼會不一樣呢?”
“不如我們再找找,或許找齊之後,就能發現問題了也不一定?”
何時了看着碗,總覺得有可能這九枝形似瓷碗的燈盞本身就有差别,隻不過當時天色太暗,他們也沒有仔細查驗。
再加上這裡燈光明亮,發現問題也不足為奇。
蕭何找到碗的喜悅被這小小的插曲打斷,三人繼續沉默的檢查起這間不算大的醫館。
但是那隻碗就像是從天而降的意外,醫館裡裡外外幾乎快被三人翻個底朝天,卻怎麼也發現不了其他燈盞的蹤迹。
“我的異能不可能出錯,剩下那幾隻燈盞明明就在這裡啊。”
蕭何絮絮叨叨地念叨着,異能查了一遍又一遍,但始終沒有發現燈盞的蹤迹。
“會不會像遊戲或者電視劇裡那樣,我們還有什麼劇情沒有觸發?”
腦海中007遊戲打的不亦樂乎,何時了試探的問出一句。
“怎麼可能啊……”
蕭何完全沒把何時了的話聽進去,還是反複搜查着,企圖在這裡找出一點蛛絲馬迹。
何時了見蕭何不理會自己,自顧自的四處打量,有一搭沒一搭地撥拉着藥櫃上的黃銅秤。
秤杆撞擊在台面上,發出嘎哒嘎哒的聲響。
“能不能拜托你安靜一點?”
大概是始終沒有找到燈盞,蕭何的語氣帶着些急躁與怒氣,何燦擡起耷拉着的眼皮,把何時了拉到身後。
“啪嗒!”
何時了被何燦拉動,藥櫃上的秤被碰落在地上,發出巨大的響動,這響動像是一個信号,藥館内光線開始變換起來。
照進室内的日光開始變得暗淡,醫館内有燭火猛地亮起來,兩道巨大的影子出現在醫館的屏風上。
“什麼情況?”
三人的注意力被女子的痛呼聲吸引過去,白天躺着少年的床榻上,此刻透過屏風,能看到高聳且蠕動的肚皮。
有人在生孩子?
血腥氣、婦人的痛呼聲、還有在燭火的印照下,抽搐的人影。
眼前的一切顯得光怪陸離,何時了三人像是誤入幻境的旅人,既和這幻境毫無關系,又無法從幻境中脫身。
伴随着一聲嬰兒的哭啼,眼前的一切暫時落下帷幕。
随後,他們三人完整地觀看了屬于那個嬰孩的一生,從出生到成長、再到婚姻大事、以及最後的病死。
“所以給我們看這個是幹什麼?”
何燦頗為無聊的扣扣腦袋,順便捂着嘴打了個哈欠。
蕭何同樣顯得有些懶洋洋的靠在一邊的牆上,垂着眼簾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何時了反而是三個人裡最精神的,因為007和南柯因為那人的結婚儀式而争論不休。
“幹嘛要穿紅色的,俗氣,我就覺得白色好看!”
007對紅色的婚服一點也不感冒,南柯倒是一反常态的對着紅色婚服流露出向往的神色。
“紅色有什麼不好,喜慶!況且白色……”
南柯想了半天才冒出一句:“隻有不好的事情才會穿白色,披麻戴孝的。”
007蒲扇着翅膀,狠狠向着南柯撞了過去:“誰說隻有喪事才穿白色,畢竟我……”
“畢竟什麼?”何時了連忙追問,007瞥一眼何時了,高傲地揚起眼睛,冷哼一聲飛走。
見對手撤退,南柯滿意地坐回他最喜歡的位置,繼續研究他手裡那顆流光溢彩的玻璃球。
腦内争論結束,眼前的“電影”也終于走到尾聲,屬于那個嬰孩的一生就此結束。
人生八苦生、老、病、死、愛憎會、求不得、五陰熾盛都一一體現的淋漓盡緻。
就在這個時候,醫館所有的燈盡數熄滅,醫館内再度陷入一片黑暗。
“八個燈盞代表什麼你們也都看到了,燈柱是人的一生,而燈盞代表着人一生能夠遇到的苦楚,但是你們居然都不會為這些苦楚迷惑,要麼是心性強大,要麼是人生尚未經曆這些,真是有趣的靈魂。”
“老頭,你唠唠叨叨的講了一堆,但是我隻想帶走九枝燈,你不要在那裡繼續裝神弄鬼地吓唬人了。”
何燦最怕麻煩,鐮刀在手,沖着黑暗中的虛空喊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口氣還挺大,隻不過你要是知道你的一切都是霧中樓台,鏡花水月,你還能這樣有底氣說出這些話嗎?”
“你的能力,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