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法?”
此時的段譽哪接觸過這種名詞,自然也無法理解意思。
雖然知道他念出來的那兩個字八成和自己想表達的不一樣,路語升也沒有多作無用的解釋。
隻是面對新手,她不得不再一次拿出最開始面對司空摘星時的謹慎。
背着他下載好APP再把聲音關閉後,再遞過去時屏幕上顯示的頁面已經換成了遊戲等待開始時的模樣。
段譽愣愣地接過,然後看着手心隻不過比巴掌大一些的小鐵塊上,十九路黑線在白闆之上縱橫相交,俨然一副縮小版的黑白棋盤,可以說精妙非常。
如果說看到這一幕,他心中已開始略微産生了一些興趣,那下一幕更是驚得他幾乎忘記了心中曾有過的疑惑。
隻見路語升就着這個姿勢,随意在他手中的鐵塊上一點,手指移開的瞬間,一枚黑子随之在棋盤中成形。
若到此為止都還有辦法說得通,下一秒他便眼見着無人操縱的棋盤上,一枚白子緊跟着落下。
“它怎麼自己在動?!”
段譽委實被這一幕吓了一跳,後退了兩步,手機也落在了桌上。
還好他本就靠近桌邊,加上手機為了高度适合路語升點擊的動作而略有降低,這一下才隻略微損傷了一點角質層。
考慮到如今的補貨難度,路語升心疼地抱起手機看了一眼,确認無事才繼續解釋道:“這就是‘算法’在與你對弈,不論下棋的是誰,隻要按規定在棋盤上落子,通過‘算法’,這棋盤便會自然依照已經落下的子算出下一步棋子落下的方位。”
事實上,硬着頭皮吹牛也不是她的本意,但畢竟已經做着在農耕時代開網吧的離譜事了,不多練練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以後恐怕也無法發展經營。
隻可惜她這一番話下來,對方依舊苦着個臉:“我還是不明白。”
完了,這小孩是有點刨根問底的類型,路語升扶額。
“不明白其實也沒事,手機又不吃人。”她打着岔,随即又安慰道:“這是死物,當然你硬要當它有靈性也無所謂,總之這在我們家鄉隻是一件很常見的鍛煉棋藝的工具。”
這番話聽完,段譽沉默了片刻。
花滿樓在旁也一直關注着這邊動向,聽那男子并不認同路語升的說法,心中也不由為她緊張起來。
正欲開口說些什麼,便聽那年輕男子的方向又傳來細微的動靜,似乎是先前落在桌上的鐵塊又被人捧起。
被二人一同關注着的段譽則是在聽完路語升的解釋後想起了《華嚴經》所寫的“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
莫非這鐵塊中的也是一方小世界?他心想。
想通關竅再看,便隻覺這薄薄鐵塊中的景象甚是精巧。
不止棋盤還原,棋盤上下兩側還有着一黑一白兩盒棋子,同樣與實物無異。
他轉而看向路語升,表情慚愧:“都是我的錯,此物定是有能工巧匠耗費精力所鑄,我這樣冒失,險些毀了姑娘的寶貝。”
路語升則更慚愧:“過了過了。”
見對方似乎已經自己說服了自己,她也放心了很多,繼續安利道:“公子不試試嗎?既然會下棋,也可借此檢驗一下水平。”
段譽也沒再推脫,學着路語升剛才的樣子試探性地在屏幕中上棋盤上一點,手指移開時,一枚黑子便已留在了他剛剛所指的方位。
此時的路語升已雙手環抱在胸前正欲觀戰,又想起什麼,打斷了他的動作。
“不好意思,下棋應該也是有點講究的吧?這第一枚棋子是我下的,為了防止影響你的布局,還是重新開始一局吧。”
說着她點擊了屏幕右上的三個黑點,接着在彈出的三個功能鍵裡絲滑地選擇了“清空棋盤”。
段譽:……
見對方再次露出的驚歎神情,路語升也有些無奈。
雖然知道或許他能哄他自己接受這個“手指棋盤”已經很不容易了,但即便對方承受能力再差,剩餘的功能也總歸是要演示出來的。
于是趕在他開口之前便嚴肅道:“我既說這棋盤可以赢過所有人,自然是有原因的。其間收錄着從古至今無數在此盤上對弈的棋局,若沒有些特殊功能如何能做到?我豈不也成了空口說白話?”
“那這棋盤……”段譽一怔,咽了口口水繼續道:“這棋盤距今已有多少年曆史了?”
“你要單論它其中收錄過的棋局,往前八百年的隻怕都有了。”
略一思索片刻,路語升還是決定往委婉了說。
可即便如此,也足夠讓眼前這書生青年又一次震撼了。
想來也是,若無法像這樣将棋盤快速歸位或是有什麼其他能力,隻怕也無法引得古今名仕在其中對弈。
他定了定神,終于摒棄那些多餘情緒,隻專注于眼前的方寸棋盤。
起初段譽的落子都十分迅疾,而他的“對手”甚至不用擔心狹小的棋盤上落子的位置會否産生偏移,連思考的過程都沒有。
如此雙方一來一往,不消片刻,盤裡棋子的位置便覆蓋了大片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