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轎!”
轎子緩緩地停在劉府的大門,劉府老爺和夫人早早地就在堂中等着。
顧臨風将雲舒扶着下了轎子,牽着她一步一步踏進劉家大門。
劉家門檻跨過後,還需得跨過火盆、馬鞍。
“跨火盆!”随着媒人的一聲高喊,雲舒被顧臨風牽着跨過了火盆,又是一聲高喊,“跨馬鞍!”雲舒走到了院落之中。
顧臨風牽着雲舒來到了堂内,便退在了一旁。
雲舒一個人站在兩位高堂面前,看着地上墊着的隻有一塊蒲團,她并未有什麼不悅,因為這些她早就已經知道了。
隻聽見高堂之上一男子開了口,“雲小姐,犬子現下卧床不起,未能起身,恐有些怠慢,還請見諒。”
“無妨,既是成了親,未來就是一家人,雲舒不計較這些。”
一旁的人又開始議論起來:
“真是個懂事兒的女兒啊!”
“聽說這大小姐貌美如花,可惜了,嫁給這樣......”
“你快别亂說話.....”
就在這時,一個小厮戴着面具抱着一隻公雞上了堂,站在雲舒的身側。
“怎麼回事啊?這是要跟雞拜堂嗎?”
“竟是跟牲畜拜堂,這也太......”
奈何大家都不敢過于聲張,隻是在下面竊竊私語着。
堂上的證婚人在這時喊道:“吉時已到,行禮!”
“一拜高堂!”
雲舒在聽到這句話時跪在蒲團上,叩拜堂上的兩位,而一旁的小厮抱着公雞隻是微微的躬身即可。
一邊的顧臨風在此刻眼神裡透露的竟有一絲對雲舒的憐憫,不過很快就将這個情緒收了回去。
“不好了!不好了!”一個小厮在院中一邊跑一邊大叫着,“老爺夫人,大事不好了!”
堂上的劉老爺和陳氏立馬站起身來向外走去,雲舒見狀也立馬站了起來。
小厮跑到劉老爺和陳氏面前跪下就直接哭了起來,“老爺夫人,少爺他.......”
“他如何了?你快說呀!”陳氏急得快要哭出來。
“少爺他沒氣了!”
陳氏一聽到這個消息立馬暈厥了過去,劉老爺扶着陳氏喊着,“大夫,快叫大夫!”
雲舒将自己的蓋頭摘下,站在後面看着這場戲,全然不知顧臨風是何時站到了自己的身後。
劉老爺讓下人将陳氏扶回房間,随後自己快步走到劉公子的房間去。
雲舒當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若是不去,那定會叫人拿住把柄。
顧臨風緊随着雲舒跟了過去。
“康兒,康兒!”劉老爺撲在劉康的床邊哭了起來,“兒啊,你怎麼就這樣丢下為父走了啊?”
雲舒見狀立馬上前安撫着,“劉老爺,還請節哀。”
劉老爺猛然起身,眼中充滿了憤恨,赤紅的雙眼死死盯着雲舒:“是你,是你克死了我的康兒!”他枯槁的手直指門外,“來人!把這毒婦和她的嫁妝全部扔出去!”
庭院頓時炸開了鍋。
“是你這個賤蹄子,喪門星!”陳氏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看戲的人給她讓了位置,“雲舒,你克死了你自己的娘親還不夠,你要來克死我的兒子!我的康兒跟你有什麼仇怨啊?”
“我與公子無冤無仇,我怎會?更何況公子日後是我的夫婿,我克死他不就自己守寡了嗎?”雲舒拿出手帕擦着自己的眼淚。
看戲的人按捺不住了。
“雲姑娘可真是可憐,被迫和牲畜拜堂就算了,還被誣陷成這樣!”
“你可别這樣說,她呀就是因為克死了自己的親娘,才被雲老爺送去莊子上驅邪的,沒想到這邪沒有驅得了!”
“你滾!”陳氏推着雲舒就往外走,“你滾,滾回你的雲府去,别來克我們劉府!”
雲舒被陳氏狠狠一推,踩到自己的裙擺,徑直朝門檻的方向摔了下去,顧臨風一把将她拉住,攬在懷裡。
“陳夫人,令公子的命數汴京城誰人不知?還未拜堂,雲家女還是雲家女,與你們劉家有何幹系?”
陳氏怎會不知,隻是想找一個頂鍋的人罷了。
而劉老爺得到深情裡,藏着一點點的滿意,在那悄無聲息的眼底中滞留了一秒,誰也沒看穿。
“滾!”
劉老爺站起來怒吼一聲,吓得屋外看戲的人也都統統離去。
“雲姑娘,顧某送你回去吧。”
“有勞顧大人了,隻是小女子本該是來成親的,現下若是和顧大人一同回雲府,恐是擾了顧大人的名聲。”
“名聲這個東西,我自是不在乎,雲姑娘在乎嗎?”
“小女子現下估計已成全汴京的笑話了,自然不在乎。”
“那就成了,上馬。”
顧臨風飛身上馬,一把将雲舒拉上了馬,坐在他的前方,緊緊将她摟在懷裡,“雲姑娘可抓穩了。”